回复 13楼(海南乡土作家)的帖子[原创]钟积松著长篇传奇武侠小说《龙凤古剑》第一部连载5
第四章 颠疯大叔 (一) 郑名带着江蛟和一群孤儿,夜宿晓行,终于走出了横亘几十里的深山老林,道路渐趋平缓。再行走半天功夫,便到了岭南这一山区小镇。这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这个镇,有一条主要街道,街面是用砖头与石片铺就的,高低不平,早市,集市的人比较多,再加上从北往南逃难的农民,个个面容憔悴,都是病弱老残者,他们躺满了街道两旁店铺前面,也有躺在路两边的树荫下。这是一幅凄怆的饿殍活人图!
郑名一行杂在人群中,看清了这里的地形地物,以防意外不测。为了安全,他吩咐江蛟,把孩子带到店铺后面,一个比较宽敞而安静的草坪上歇着,并叫来小牛,嘱咐他说:"你好好照管着小朋友,不要丢失一个。小牛,你一定能做到的。我叫阿蛟去买早点,好让孩子们吃饱早餐。"
正在此时,一个蓬头垢面,胡子满腮,衣衫褴褛,但眼神却很明亮的老者,笑呵呵地走过来。
郑名看出此人有点怪异,便防备地问他:“你这大叔,你是何人,有何贵干?”
这位大叔还是呵呵的笑着,不说话,也不走开。
郑名说:“莫非你是个疯子?不要吓着孩子们啊。”
这位大叔听了郑名的话,很友善地看着那群孩子,还从破衣袋里掏出几块芝麻糖,送给孩子们。孩子们个个都把眼睛看着郑名,他们已把郑名当作救星,当作父兄,当作保护神,都自觉地听从郑名的指挥。郑名看到孩子们都很乖,又估摸着那位大叔的举动,便对孩子们点点头,说:“吃吧,叔叔给你们糖吃,要谢谢叔叔。”孩子们听见郑大哥同意吃了,才伸手去接糖块,并说:“谢谢叔叔。”那大叔高兴得手舞足蹈,逗着孩子们玩呢。
不一会,江蛟买早点回来了,小牛同孩子们一起吃。孩子们都叫:“大哥吃,叔叔吃。”
郑名对小牛说:“小牛,大哥跟阿蛟,到外面看看去。你们在这里呆着,歇着,一定要等我们回来,你们不能乱跑,好吗?”
小牛连连点头,孩子们也跟着点头。江蛟也同小牛说了一些话,就跟着郑名走了。那老者也尾随而来。
郑名环视四周,看准一座居高临下的小茶棚,便拾级而上。上到门口,茶童出来说:“客官,里面请。”然后对跟在后面的老者喝道:“疯子,你上来干吗?下去,下去!”
郑名转过头,对茶童说:“不碍事,让他跟我们一起用茶。”茶童见客官说了,别别嘴,也是算了。
进了茶棚,郑名选个临窗位子坐下,放眼看去,可以俯视这个山区小镇的全貌。
江蛟让那位老者先坐上,自己依次也坐下。
一会儿,茶童捧上茶来,各放上—个茶杯,为各位斟上茶水,便告身退下。
江蛟走路甚感口干,急着饮用,但见师父和那老者迟迟不捧杯,也只得苦待着。
郑名见状,便对江蛟说:“你先用吧,不必等。”还叫茶童拿点花生和糕饼之类。郑名用恭敬的态度请那大叔用茶,说:“大叔,您用茶啊。”那大叔也不客气,慢慢饮着。郑名随着也饮尝,并说:“好茶,好茶。”
江蛟却不以为然,皱着眉头说:“师父,这那里是什么好茶?药味太重,简直是药汤,并非是茶呢。”
“阿蛟,这是野生的鹧鸪茶,是黎族人家首先发现的,他们视为家传平安茶,是家居旅行必备之饮。”
第四章 颠疯大叔(二) 江蛟又说:“什么鹧鸪,什么平安,什么黎家,那么多名堂,听不懂。”
老者又“呵呵”笑起来,终于开口说话了,和蔼可亲地说:“兄弟,你师父对茶道很在行,所说的一点都不假。说鹧鸪茶么,是取其五月开花,香气满山,正是采拮的最佳季节。这个时候,满山满岭的鹧鸪鸟叫声不断,也是筑窝下蛋的好季节,于是黎族民众,借鹧鸪之名,给这种茶起个名,以便记忆,也易记忆。平安茶,是取其功用,这茶树是野生灌木,可以人药。能消食,解暑,治感冒,除瘴气,祛疲劳。所以黎家人称之为平安茶。”
江蛟听后,很觉得神奇,迷人,表示多谢师父和老者的教诲。以后要多多虚心请教,博闻广识。
郑名笑着说:“那你还不多多饮用?”
“是。”江蛟随即捧起茶杯慢慢饮用,尝出了其中甘清之味来,顺嘴说:“好茶,确是好茶。”合席皆笑。
郑名转而对着老者,谦恭地问道:“先生,敢问先生您,尊府?贵姓?大名?也好称呼请教。"
老者仍然是笑呵呵的,他好像不大愿意谈自己的身世,既然客人问及,只得简而答之:“本人,一介平民百姓,没什么尊府,贱姓黄,小名叫如梦。人生,犹如—场梦而已。”
郑名又问:“敢问先生,为何人们称先生为疯子?”
黄如梦用不以为然和不屑一顾的神态说:“世人都说我是疯子,不错,我是疯子,如果我不是疯子,那便与世人同流合污了。如今所谓的世人,非指一般的平民百姓,而是指当政者,当政者就是肉食者,肉食者鄙,当今的满清政府,上到朝庭,下至村主,哪一级官吏奴才,不是骑在黎民大众的头上,作威作福,滥施淫威?既然他们是人,那么,我当然是疯子了。不仅我是疯子,全国的黎民百姓,都被逼成了疯子。琼州的民众,不仅成了疯子,还有多少人成了鬼,成了饿死鬼,成了渴死鬼,成了刀下鬼,成了吊死鬼,成了屈死鬼,等等。我不装疯卖傻,我能活得下去吗?”
郑名听罢,甚觉投机,便说:“黄先生高论,高论!可谓相见恨晚矣。然而,黄先生,您尚未知我等为何人,就如此放言,骂遍满清朝野官吏,土豪劣绅,难道您信得过我们吗?如果我们是朝廷密探,黄先生你,岂不成了刀下鬼了吗?”
黄如梦坦然地说:“你们是密探又怎么样?反正疯子离死也不远了,与其寂寞地死去,不如轰轰烈烈地去就义,也不枉于此生。但从黄某我经验看来,黄某我敢打赌,你们不是什么满清密探,你们是爱国救民的正人君子。”
“哦,呵呵,黄先生如此保证,不知您从何处看出,我们是正人君子,而不是清廷鹰犬?”郑名有趣地问他。
黄如梦胸有成竹地说:"从你们照顾那群逃难者孤儿便知。现在世道,哪有当官的爱民如子的?你们从深山老林中来,不怕艰苦,不怕麻烦,不怕拖累,带着这群孤儿出山,充分体现了你们大爱无疆的情怀。另外,从你们长的相貌可以看出,你们长得相貌堂堂,体伟魄壮,你们非凡辈之流可比,肯定是侠义心肠,行侠仗义之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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