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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屠刀下的love(中篇小说)

  • 辟洋牙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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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5/4/14 9:41:18
  • 来自: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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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刀下的love(中篇小说)

 

 

王开海

 

醇酒幽香,浓厚异常,别有滋味。

 

形象愤恨悲惨至爱智勇勤劳广泛凝聚欢呼。

 

1横遭枪声恐吓

 

在那顽强抗击倭寇“禽兽”军侵犯时——

 

“哒哒哒,砰!”“哒哒哒,砰!”豺狼咆哮般的一阵机枪后加一门大炮,持续一二分钟,弹头径自往深山老林中射去,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也吓飞了栖息森林中的群鸟,更为可恶可恨的是给山区苗家送来血腥惨味。

谁都明白,在这抗日烽火连天的年头,鬼子连连吃了败仗,老羞成怒,无可奈何,今天就窜到老林深山去对手无寸铁的苗家横施淫威,任意肆虐,撒撒丧气;黔驴技穷,他们行将造孽之前,总是惯用机枪加大炮去侦察火力。

五指山山脉总是连绵延接的山中有山,丘中有陵,森林中有丛林,山涧边旁还有江溪。其中有一丘壑叫深山坞苗村。住的都是苗族共520余人,此刻已有3家逃到老林里去了。只是杨强和杜嫂两家有老人和病号行走不便,还磨磨蹭蹭在后头。这时杨强突然听到什么“八嘎”的声音,二话没说,断然向儿子喝令“杨根你和杜苗赶快操僻径往山上跑!”同时在儿子肩膀上推了一把。

这两个年轻人时年都17,都是1926年夏天在本地出生的;女孩叫杜苗比男孩大23天,身材17米,曾在县城与杨根同校同班读过八九年书,瓜籽脸大眼睛,直鼻梁薄嘴唇,不仅长得健美且很善于习俗的蜡染织绣,她惯用的扎髻绿色花角巾,就是自己蜡染并剌绣的,穿的衣裙也是自己蜡染剌绣的,常缠绕绑腿,擅长飞镖剌杀,性格洒脱倜傥又好强,颇富女汉子气息人称假小子,但对杨根却言听计从。杨根长得帅气强悍,18多的个子,一顿可撮几竹筒“山兰”,担子可挑200多斤,重活脏活都很卖力,曾去县城上过小学和初中,而且一直是优才生,腹中有些墨水,被喊为小秀才,衣着总是穿袖长而小的对襟衣,筒长肥大的裤子,从不缠头帕,说话总爱讲“看看你”或“你看看”,可更为实际的是他向父亲学到了真功夫,做了一把好弩弓,射箭几乎没虚发过,还学到了几个招儿,防卫、攻击、擒拿等武术都能使得。颇有绿出于青而胜于青之势。但从未逞能,一贯谦虚谨慎,深受一块长大的杜梅敬爱。这才是正宗的青梅竹麻一对。他们的父亲是拜把子的哥俩,母亲是义结深山的好姊妹。

他俩也有一个共同点,即都有自制的褡裢。杨根的装弩弓箭镝、锋尖镰刀、匕首、弹弓、小石蛋等;杜苗的装飞镖、匕首、镰刀、三叉戟等。他俩的器具都是打猎和防身用的,装在褡裢里便于出门搭在肩上。

杨根他俩到了预定的深山老洞口时,鬼子的“哒哒哒砰”又打了过来。其实搜山鬼子并没有发现什么目标,只是风声鹤唳而乱枪火力试探真假。但杨根一听到枪声,情急智生,立即推倒杜苗,手脚撑地置她伏在自己身躯下面,藉以遮挡子弹。谁知杜苗立马转过身来,面面相对紧紧地搂着杨根,搂了好久并激情地说:“要是你中弹走了,我活着有什么用?”说着她迅速翻过身来,反成了她为他挡子弹。此时此刻彼此心目中,仅是相互保命吗?

霎时间枪声没了,鬼子也不知去向,两位也恢复了常态。可等了一会又一会,仍不见父母踪影。

“乍办,咱俩回去看看行吗?”杨根操心父母的安全,心里十分恐惧,忐忑不安,不知所措,只好问杜梅。

“行”,杜梅说:“我也是这么想,但一定要带上弩弓、镰刀、匕首!”

“看看你呢,姐?”

“我的匕首总是随身带。”杜苗说:“看谁敢欺负我。”

“看看你静说废话。”他奚落她后再示意她带上镰刀走。

为提防意外,他俩不走现成山路,而是在山间的丛林荆棘中,兜兜转转地无声无响地往村里走去。大概走了几袋烟工夫,突然听到枪响。他急得心都蹦到嗓子眼上来了,杜梅不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杨根赶紧捂住她的嘴,悄悄说“看看你差点暴露目标。”接着说:“咱俩散开距离走,但必须小心,万一有事打鸟语互相照应。”她点点头就分开走了。他俩相距约百多米,谁都在密林中小心翼翼地拨开枝叶藤蔓,举起镰刀披荆斩棘,手、脚都划破了好几处,伤口虽出血疼痛但无大碍,仍然探着头趑趄地往前走。离村子很近了,他发出鸟语叫她过来准备进村。这时,枪声又从他家里传出,急得他俩像热锅上的蚂蚁,真恨不得像老孙那样飞回去救出亲人。

 

 

2强奸烧杀俱全

 

 

罪恶的枪声确实是从这儿打出。但原委如何?

杨根的父亲杨强39岁,身体壮实,狩猎能手;母亲柳姝38岁,人长得怎样,正如她夫君所说:

“宛如艳花一样的美开人心,

宛如源泉一样的水用不完,

宛如黄牛一样的劲舍得出,

宛如磁铁般的魅力吸引人。”

只是他爷爷已七秩有余且体弱多病,走路要拄着棍儿还要父亲扶着;杜嫂也就是杜梅的妈妈,她老公已于前不久被鬼子杀害,时下感冒未好,步履蹒跚。但她还得到柳姝妹的照顾。

换句话说,时下杨强夫妇要带着老爸和杜嫂一块走。谁知刚进山口就碰到了扫荡的鬼子。

“咱们白天见鬼了”,杨强先是一惊但立刻定下神来,给自己添雄心也是给老人和她俩壮胆:“但别怕,咱们苗家不是好惹的!”

“我们才不怕呢”,她俩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说:“要是有个万一,也要叫这帮禽兽赔上几条命给垫背。”

他们说话间,老人尿急便往丛林里去要方便。可那个叫倭君寞的鬼子却不由分说举枪就打,接着又向倒在血泊中的老人补开了一枪。

杨强气愤悲痛到了无以复加,立即操起随身佩带的镰刀,并义愤填膺地大吼:“你狗日的混蛋”,就向凶手砍去。

“牙鸡给给!”官样鬼子少佐一吼,鬼子兵的“38式”枪剌刀已顶住杨强的眷梁骨,并缴了他老狩猎手的火药枪、镰刀和匕首。

“你们的什么的话说的都不行,通通的带我们皇军的回你们房子的开路。”那个少佐向杨强他们吼道。原来,少佐一见到了这两位年轻媳妇臭口角处都流出了水,况且垂涎已三尺。于是改变了原主意,命令那个倭君寞继续用上了剌刀的“38式”,顶着杨强的眷梁骨;他和另一个同伙乌云次妖架着杨强的妻子柳姝去杨家;再叫高挑、臭次郎两个鬼子绑架杜嫂,去杜家。然后分一路兵去扫荡山区。

少佐等三鬼在杨家。

“你们持着刀枪闯到了我们家,破坏了苗族传统的光荣礼仪,还如此的穷凶极恶,杀死了我公公,还要要杀我丈夫,还要强奸我,罪大恶极,我非亲手宰掉你们不可……”柳姝的怒声叱骂被鬼子截断。

“牙鸡给给。”少佐向他手下发话。

乌云次妖先将柳姝的嘴巴堵塞住,然后扒光衣服,绑扎手脚,掰开双腿,硬按卧在床沿上……

“八嘎牙路,哟西,我先来,等一会看他们两个,”鬼子少佐要行乐,拉杨强衣角说:“你的近一点站着看着,我是怎么干你老婆的,看看我们皇军的家伙厉害不厉害。”接着他又洋洋得意:“我会让你老婆满足的。”

二鬼在杜家。

杜嫂重感还没好,高烧还未退,现又遭强暴,已连接数次,半躺麻沿,动弹不得,连喘气都很困难而致休克,但还得受这2个野兽高挑和臭次郎轮番着来!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杜嫂已无能为力了,眼下只有杨强能行。她想在心中。

果真。

“我们的民族气节不能丢,我们的尊严不能辱,我的老婆不许碰,我们纯洁甜蜜的爱不许玷污!你狗日的混蛋!”被迫站着观看的杨强已痛恨得牙齿撞击,浑身颤抖,七窍生烟,心里骂着同时窥看那持枪的鬼子也探身往前看,趁机闪电般转身夺过鬼子的枪,大吼一声“杀”即向正要压他老婆的鬼子捅去。

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妻子听声立即滚动身子转向侧面,他端着的枪剌刀,从鬼子的后背捅穿过胸膛,又立马抽出枪向那个掏手枪的乌云次妖发了一弹。受剌的呜呼了,中枪的倒下了,那个被缴了枪的倭君寞吓得屁滚尿流,拔腿就往外跑。

他杨强真不愧是个老狩猎手啊,看他那动作全是擒捉猎物的拿手好戏嘛,正义在握的他勇夺了胜券。

然而鬼子并不会即此善罢甘休,也不知是枪声报信还是逃出的倭君寞通报,在杜家的两个鬼子高挑和臭次郎作孽后又开枪杀了杜嫂,然后端着枪跑去杨家。在附近森林搜山的鬼子也闻讯回村,拯救他们同伙的厄运。

我们的民族英雄,苗家的好儿女,丈夫杨强正端着缴来的“38式”,伏在门坎下面等待猎物碰上枪口来;妻子操起自家的锋利镰刀,等着狗日的一进门就砍。可寡不敌众,杨强枪膛里仅有的4发子弹打完了,撂倒了一个臭次郎;柳姝与入门的鬼子搏拼,砍断一个鬼子的一只胳膊……但夫妇俩都是那么的伟大而光荣了。

可这正是给鬼子们的迎头痛击呵。他们害怕被游击队闻讯赶来消灭,慌慌张张地抬着一具尸体、三个受伤的,往回逃命。但这群禽兽不如的混蛋丧尽天良,临走时又给每家屋顶点燃了罪恶的火苗,真是惨无人道,天地难容!

 

 

3安葬惨死亲人

 

 

天也的确有情,天也哭了且放声大哭。刹那间,乌云压山,雷鸣电闪,倾盆大雨直下,简直就是一大盆一大盆的水往下倒;又是一刹那,鬼子烧苗家房屋的火被扑灭了,点滴儿火星也没有了,可杨、杜两家大人也没了,一个也没有。

杨根一回到家就被这惨绝人寰的境况吓呆了,悲伤得喘不过气来,气短神昏,好一会才稍为清醒一点,跪在爷爷和父母遗体前,头额贴在地上,呜呜大哭,呼爷喊爹叫妈,撕心裂肺,悲恸欲绝,已哭不出声了,只有嘶哑的抽泣,只有仇恨的燃烧。

隔壁是杜梅家。她杜梅已哭倒在妈妈的遗体上,拥抱着妈妈的遗体还在嘤嘤哀泣,悲声哭诉“他狗日鬼子的魔爪沾满中国人的鲜血,杀了我父亲又奸杀了我妈妈,血海深仇非报不可!”她在断断续续的嘶哑哭诉中又昏迷过去了.

这两个还是孩提嘛,出生17年来头一回碰到如此天大的悲惨,怎么能承受得了,怎么能处置得了?

日头刚西落,坞苗村就被沉沉暮色笼罩了。这时,两孩提也不知该怎么办,只是痛哭。村北的李阳、陈中庸、姚俊三户家长,各拿着一个竹筒“山兰”并竹筒水,来吊唁这四位

惨死在鬼子屠刀下的邻里,同时慰问其亲属两个孩子。

苗族人的习俗,一般都是以渔猎、砍山、烧山、种山为业。可他们三位除了本业外还出外找工做,找门路跑买卖,虽没赚什么大钱却也让人刮目相看,尤其是那个李阳也真是四面玲珑八方威风,德高望重,可有时又像个傻哩呱蛋阿不愣登的阴阳怪气人物,但他和那两位都是本村的知名好人。为了安全,他们每人都驯养一只高大忠犬,其名按主人姓氏称谓,如尕李、陈陈、阿姚。现在,他们都怀着极其悲痛的心情,呜呜咽咽地向每一位遇难遗体敬香跪拜,告别,接着跟两个孩子交谈了一些有关事宜。

“谁都晓得,现在咱们村5户不到20人,年龄最大的李阳46岁,理所当然的长辈。”陈中庸说:“现就请李兄做主管吧。”

“我们跟你们俩一样非常悲伤,这血海深仇我们一定要报。但当下之急是料理好后事。”李阳看到两个孩子跪在亲人遗体旁边,越哭越惨,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那两位邻里也泣涕如雨。谁都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地边擦眼泪边说:“你们的爷爷和父母也就是我们的亲人,他们为了民族的尊严勇于与倭寇拼搏到最后一口气,壮烈牺牲。这才使我们一直为他们失声痛哭。”

“但我们总要让牺牲者有个归宿,给他们办理后事吧。”他缓了一下口气后说。“可咱们都是穷光蛋,没钱买白布更甭说买棺材。我看就用他们生前的被褥或毡子,裹包遗体入土大吉。”尔后他又补充“明早我再叫几个人来,在杨家后院高坡挖掘三个墓穴,其中一个要大要深。大的安葬杨家夫妇,其余二个分别安葬杨老爷和杜嫂。要照咱们的顺葬习俗即‘头北脚南’。”这桩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李兄话刚讲完,忽见尕李来报情况,他暗示它继续跟随货郎。果真,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的挑货郎担,销售的除了日用品外还有冥钞、冥衣,并喋喋不休地喊“咱们做朋友嘛,冥钞冥衣尽管拿去用,没钱可以赊账,以后再还。”他还走到死者跟前默哀,其实是注视两位后生的容貌形象。

然而这一切已被老李看在眼里,盘算在心中,并告诉陈、姚两位说:“注意,黄鼠狼已进村!”

陌生货郎没受任何青睐,没人尿他,不得不夹着尾巴耷拉着脑袋溜了。

但这事两个孩子哪里知晓,他俩仍在亲人遗体旁守灵达旦。

这天三月初七,是杨根爷爷、父母和杜苗母亲被小鬼子枪杀身亡入土的大悲大吉日。老天爷也哭丧着脸,带着阴沉沉的悲惨痛苦吊唁死难者。两个孩子更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挖掘坟穴,每挥挖一锄都骂一句:“掘你小鬼子的心脏,祭拜我爷爷和父母”。这个时候,全村总数也只有在16人(最小的5岁最老的46岁),在三位家长带领下都来给死难者拜别,送葬。上午他们就妥善地安葬了亲人的身后事宜。但这两位雏儿又该怎么样?

 

 

4我非宰你不可

 

 

这两位雏儿又该怎么样?这确是一道难解的题。不过先说那个陌生货郎吧。其实他并不陌生,他就是前少佐的帮凶、杀死杨根爷爷的倭君寞,受派今日化装进村探听杨、杜两家后生情况。

新任的日军少佐听了倭君寞的汇报急气败坏,“砰”的一下拍了桌子,哪知桌子上有许多小钉子,有些躺着有些坐着,他的右手掌被八九根坐着的小钉子扎进皮肉,鲜血直流痛哭得颤抖嚎啕。幸好军医赶来给他上药包扎了事。但他还是气势凶残地说:“一定要抓活的,男的给上了缭铐逼他每天做15小时苦工,吃狗剩饭,叫他活不如死可又死不得;女的也给上了缭铐,让她做我的慰安妇,每天我先来尔后你们轮着干。”末了他再说一句“抓不到誓不休!”

他这少佐还叫手下到处张贴“通辑令”,悬赏活捉杨根和杜梅。

同日晚上,李阳请了杨根、杜梅、陈忠庸、姚逊到自己家里来,说:“我已打听到,鬼子已下了决心,一定要捉拿杨根、杜梅。”他看一看了大家后说:“我们可不能撒手不管!”

“那当然。”陈忠庸说:“杨杜是我们苗家儿女,我们不管谁管!”

“具体地说,要让三只忠犬不分昼夜地保卫他两的安全。”姚逊说。

“一个是我闰女,一个是我儿子,现在双双面临灭顶之灾。”老李妻子即李伯母大声嚷道:“你们几位一定要解难排危,保护好我的心肝肝呵!”

“老婆子你放心”,老李说:“我的尕李就交给两位后代直接使唤,那两只忠犬做协理;更为重要的是我们三人要密切注意敌情,咱们五人要及时沟通,再说咱们都有猎枪即火药枪和飞刀、匕首,该动手就动手,一定要快,要狠,要准,打他的措手不及!你们说呢?”

大家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杨根和杜梅“扑通”一声同时跪下,向4位长辈磕头感恩,说:“我们永远不忘恩人,我们一定小心行事,我们年纪虽小但思维成熟,爱什么恨什么十分清楚,时下境况虽危险,但我们堂堂的中国苗家儿女,豪杰般的气概哪能怕你鬼熊罴,我们一定要宰掉那帮恶魔!”他说的每一句都充分显示了他俩的英雄气概,词语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得到三位长者热切称赞。

更深夜静,山寨苗家人熟睡时,正是他们梦游幻境的最佳选择。

 

 

5难忘亲切关爱

 

一觉醒来,脸颊上的斑斑泪痕依然未干。可见他在梦中还痛哭流涕。是呀,丧事虽了,可孤苦零丁的杨根和杜苗仍然痛哭不止。虽是更深夜静,疲劳打盹,孝子哭泣还是持续。遍地满山的野花也无不为之伤心落泪呀。

“你们俩都要节哀”,李阳左手拉杨根右手拉小苗,说:“跟我回家。”

两个小的听了“回家”更是悲惨但又倍感亲切,当即拜谢了李大伯,尔后带着斑斑泪痕跟随大伯走。

李大伯家4口,没儿子只2个姑娘也都已十八卄二出嫁了,时下家里只有大伯夫妇俩。伯母已煮好了竹筒山兰饭,蒸了1锅木薯,烧了1锅红薯叶子菜,等着他们仨呢。

哪有桌椅!他们4人就蹲在锅灶周边随意了。顺便说一下,铁锅系圆状,直径八九厘米不等,高约十三四厘米;灶,三根钢筋或铁条制成的三脚架,支起来烧柴禾便成灶;锅吊在三脚架上面,这乃二合一而成的移动锅灶。吃饭时,李大伯亲切地说:“我家也是你们家,我比你们父辈还大,你们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他吃了几口后又说“你们来日方长,路也很长还十分曲折,你们就按照昨晚会上大家说的去仔细思考,再付之实施吧。”伯母更是直截了当地说:“每天到时候你们就回家吃饭,你俩吃喝问题包在我身上。”

“我还要给你们重复的是一定要节哀,把悲痛化为力量,”李大伯说:“要活得更好准备为亲人报仇。但我必须跟你们讲清楚,报仇并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小鬼子不是一定要捉拿你们俩吗。你们已面临危亡,但不要怕,要胆大心小,随时保护好自己,我也已让尕李做你的保镖,我和老陈老姚以及全村人都暗中保护你俩,放心。”

比涸辙之鲋还惨得多的两个孩子,当下获救了,感激不已,再三拜谢恩人,同声异口地说:“多谢伯父伯母,俩老对我们犹如恩同再造,我们永远铭记于怀,日后一定报答。”过了一会又说“我们都长大了,能自食其力,回家吃饭我们只心领,拜谢。”

告别了伯父伯母出了门后,杨根携着杜苗回到了自己的家(彼此两家仅隔一道篾条墙),与她同坐在长条木凳上,思忖了半天才说:“你看看,咱俩是同病相联,同苦相携,同命相似,相依为命”,他脸转对杜苗,继续说“从今往后咱的路该怎么走,说白了是一家还是两家,你说说看。”

“咱俩是同地同月生,同地同村长,本来就是一家嘛,怎么说成两家了你!”,杜苗毫无犹豫地说:“我比你大23天,姐要问你天大的问题咋么解决?”她见没返馈便继续说“我家还有些山兰米、玉米、木薯”,她看了一下他的屋子又说:“我看你家也有一些嘛,凑起来足够咱俩吃一两个月了。从今往后我主管咱俩的吃饭问题,你看怎样?”

“你看看,这太好了。咱们苗家山区是刀耕火种,插条扁担也能生根发芽,咱俩再辟些新天地,种些山兰糯、红薯、玉米、木薯、青菜;要是白天没时间夜里打山猪,捕鱼捞虾,既能卖钱又有好吃的。”杨根一口气说完后发问:“苗姐你看看?”

“好!但咱们住的茅草屋被日鬼子烧了,虽被及时雨灭了火,可屋顶还是被烧毁了许多。”

“咱们明早就去溪边割席子草,尔后补贴屋顶,下午可以完工。”杨根又讲了更实际的:“咱俩的住处仍然各睡各家,不能混淆。但是……”

“但是什么?”杜苗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他的下文便问。

“只是在咱们隔墙上面掏了个小窟窿,方便说话。”杨根担心:“你看看该怎么样?”

“不是打洞”,过了一会杜苗才斩钉截铁地说:“而是开个大窗口。”

“好,就这么着,就这么做”,可杨根又转过语意:“但首先要提防小鬼子的‘砍草除根’,即捉杀咱俩。但我们是正义的,不可战胜。当务之急是从屋里挖条沟渠通往后山,万一有情况咱俩就匍匐于沟渠潜逃出去。你说呢?”
      “这太好了可说了就要干!”

他俩再也不说什么,一个挥起锄头一个抡起铁锹,谁也不甘示弱,一直挖到凌晨二三点,好了,成了。

他俩也累得不行了,就坐在沟里相依而睡。哪知熟睡中的他搂着了她;她晓得但不避开,反而右手揽他伏在自己的怀里,并将自己的胸脯紧贴他的胸膛,让自己的温馨渗透他的身躯,同时左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微声说:“我的好弟弟,你就甜甜地睡在姐姐的怀里吧,乖乖。”

天大亮了,她醒来悄悄地去做早饭。还是老一套嘛,红薯汤。可吃了早又做什么?

 

 

6生活也要防鬼

 

 

红薯汤或许清淡,但他俩吃得很香很甜很饱,割席草也就更加有劲。

溪边的“席籽草”长得非常繁茂且比人还高,用来编织铺席卖钱,用来铺盖茅屋顶比稻草还好。这年青俩,人不下鞍马不停蹄地割了一上午,成果可喜。现在午日中烧,他俩的上衣都被汗水湿透了,但谁都不说“热”。

杜梅边挥镰砍藤条边说:“够了吧。”

“你看看呢,我看也差不多了。”杨根也边说边扎捆“席籽草”,捆了整整10大捆即5担。尔后他砍了两根胳膊般的树枝当扁担,与阿苗一同挑席草回家。

“阿苗,不,姐,”到家卸下了席草,杨根一本正经地说:“你在家做饭,挑草的事我包了。”

“凭什么让你包?”说罢抬头不见人,她似嗔而非嗔地说:“这家伙跑得倒很快的,我要是硬撵上去非得挨骂,算了吧记下这笔账。”

她开始运作民生了。但没洋火只得依旧,用小钢板擦划石头,打出火星溅落到茸棉上,再把点燃的棉茸放在炉灶里,加柴禾吹风便烧成明火了。她先烧半锅开水,泡了一大碗山茶后,从缸内抓了几把玉米撂在锅里,再添上几碗水熬玉米粥。这可得慢火熬,她也趁此炉火烤两根木薯。做完了这“天大”事,她出门去透透气。当她看到那一大堆席草时无禁自言自语:“真能干,干得真猛,我算准了他挑最后一担草也快到家了。”她赶紧回屋拿出小板凳,端出茶水,还拿着小扇子和毛巾,迎接他。

果然不一会他挑着末尾那担席草回到家了。她赶快上去帮他卸下担子,给他擦汗,携他回门口坐在板凳上喝茶,给他摇扇扇风,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这又有什么呀,”她很坦然又十分亲切和温柔。“晚饭玉米粥加烤木薯已弄好,现在吃吧。”说完她已像脚不点地般进屋了,不一会端饭复出。

“我自己来嘛。”他感激地说:“看看你已够累的了……

“你说什么呀”,她抢断了他的话,说:“赶快吃吧趁热的。”

“那你呢?”见她没吃什么便问。

“你没回来之前我已吃了两碗粥。”

“哦。”他吃完了立即进屋再舀了一碗粥,毕恭毕敬地端给她:“我的好姐姐,请吃饭。”

“我不是说我已吃饱了吗。”

“我也说我吃饱了。”他干脆把话都兜了出来:“我看得出,今晚熬的粥不多,你怕不够便谎说自己吃过了。这是美丽的谎言,谢谢但你得喝粥。”

“你们俩吃的什么呀?”他俩正说时加上天已黑李大伯到了身边也不觉察,只是听了声音抬头一看大伯已站在跟前,自然赶快请坐。大伯十分关切地问:“你们俩有困难就对我讲,被子、毡子是否每人都有,粮食还能吃多久?”

“谢谢大伯关怀,这些生活必须我们都有。”他俩异口同声,尔后,他俩向李大伯汇报了往后一段时间的生活安排。

“好,好。”大伯听了连声赞同。但他转换语气说:“我知道你们父母已许下你们的婚事,再说咱们苗族谈恋爱是自由的,可现在你们还年小,干柴烈火,一定要检点避免失火。”

“我们一定能做到,绝不辜负大伯的教诲,一定!”又是一个异口同声。

“这就很好嘛,我深信无疑。”大伯说另一件事:“今天老陈在县城看到小鬼子又贴了布告,说你们两人是患有狂犬病的疯狗,咬死皇军的主犯,出赏50光洋要活捉你们俩。”他看看了他俩又说:“你们面临的情况是斗敌、防敌、生存,但你们也不要害怕,只须加倍提防就是了,还有尕李昼夜都跟着你们。如有新情报,我会让陈陈忠犬捎信给你。”

“非常感谢伯伯!”他俩都这么说,然后送别了大伯还喃喃言语:“斗敌、防敌、生存,无时不有,时时有。但对鬼子,必须是我活你死,是我主宰你而不是反过来,也就是说只有我杀死你别无选择。看看你鬼子是否懂得?”末尾又添一句“你看呢姐。”

“我有你这样的…”她想了半天才改口:“好弟弟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说得再好我也得干家务啊。”他说着就找出了一把旧手锯和镰刀,在篾条墙壁中间锯了一个约三四平方厘米的窗口,既能对面讲话又可过人;当她拾掇锅碗瓢、扫地等活后,他的活也干得不赖呀。这时,他们俩都想说些什么但都没说,只是站着面面相觑,好像是怒目相视又似彼此怒放春花……

尕李也真听话,随着夜幕降落,它也边摇曳尾巴边唔唔哼哼地来到他俩身旁,接受他俩的亲妮拥抱,然后坐在门口,成了站岗放哨的侍卫,嘴里还“呱呱”好像在说:

“小主人你俩就甜甜的睡吧,晚安,明儿见。”

 

7屠刀下仍有爱

 

万籁俱寂,但夜风依然轻轻地吹拂,愤慨地叹息,却更加温柔地甜蜜地亲吻着咱们的青山绿水并热土;酣眠将两双疲劳至极的眼睛休闲闭合,美梦是不会像柳树开花那样,而是要让他俩醒在美好的现实里。

曙光伴着她起床,旭日随着她翻开席草。今天碧空万里,阳光炎热,正是翻晒席草的好时机。火球已爬上了树梢,昨天下午割的5担席草,她已翻晒完毕,她也已汗流浃背。

“看看你也太那个了吧”,他昨晚一觉睡到现在才醒,一骨碌地起床就往屋外跑,埋怨她:“看看你为什么不喊我?”

“什么那个这个的”,她也不好气地说:“我为什么要喊醒你?”

“你你……”他右手食指点着她。哪知她一把捏住他那只手,说:“别哆嗦,回去盥洗吃早吧,番薯汤已煮好了。”

“回屋吧。”他踱来踱去看那翻晒的席草,半天才走过去拉着她的手一同进屋。

他糊里吗当地嗽洗一下,就去舀了一碗番薯汤端给她,半天才说:“姐姐请。”

“好弟弟说正经的吧”,她真的非常严峻地说:“吃完早咱俩上山采购,但我要早些回来翻晒席草和做饭,行吗?”

“下午呢?”

“半乾的席草也可铺盖漏屋。”

“妙哉!”

“姐知道你喝了一点墨水。”她说:“可现在别什么戴不戴的,走上山去。”

他背上装有弩弓、锋镝、弹弓、匕首、镰刀的褡裢;她也将自己的褡裢搭上肩,与他同心戮力上山打猎。

也真碰上好运,刚到山脚溪边草丛处就见两只山鸡正在觅食。他立即装上石子拉开弹弓,瞄了一会松开捏石子的左手。那石子不偏不倚正击中雌山鸡的头部。

她连蹦带跳并夹着吆喝,赶去拣猎物时无禁失声哭了:“我妈最爱吃山鸡了,只是……”

“女母情深!”杨根赶快走过来深情款款慰藉,她才破涕为夷。

这一回他俩拉开距离,他端着锋镝在弦的弩弓,她双手提着三叉戟,在溪水边沿蹑手蹑脚地前进,同时注视溪里有没有大鱼。

杜苗她看到目标了,立即站稳脚跟别着气,举起三叉戟向着那条大鲤鱼抛去。嗬,三叉戟中的一叉穿透了大鱼的肚子。

在她前面的杨根看见溪边一对大鲤鱼,正在并驾齐驱游耍。他想古代长孙晟能“遂一发双贯焉”,即一箭就把飞天的两只雕射下来。难道我就不能一箭射穿双鱼!他眯着一只眼,全神贯注地瞄准那对游鱼,要侧面射镝,虽无十分把握但管它呢,右手大姆指仍按下“班机”。啊,果然不出所思,那根带着绳子的锋镝穿越过这条鱼的肚子又穿进那条鱼的胸部。此刻他又不由得自言自语:“总会有一天,我也叫小鬼子身试我的锋镝。”正说着忽然听“我先回家。”

“知道了。”他回答得更简明。可此时他的思路更加多元化,不想打鱼了,想活捉几只山鸡,打个野兔,更想打头山猪,但又没个准儿。想着想着忽见她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村里人都逃光了,只有三四个小鬼子和一个汉奸翻译,在村里踱来踱去,显然是要捉杀咱俩的。”末了她补充说:“我说的这些是李大伯的尕李带给咱们的字条。”她将那片纸条交给了他。

这次进村的鬼子只是一小股,其中就有第一次在杨家作恶,被杨根的父亲缴了械的倭君寞;在杜家枪杀杜苗母亲的高挑。他们今天进村就是想拔草除根。但谈何易!

“果然不出所料,狗日的混蛋想捉杀我,没门!”杨根咬牙切齿地说:“倒是我要割你小鬼子的头祭奠我父母的英灵。!”

“对,我真恨不得现在就回去通通捅死他们。”杜苗她还拔出匕首比划比划。

“你看看会的,”杨根说“一定会的,不过现在还是要避一避。”

他拉着她的手迅速登上安全高峰。这几岩洞又多又深,确是避难的好去处,只是怕暴露目标不敢在此炊烟。然而老天慈善,山顶骤起浓厚雾霭,笼罩着整座山峰,树梢、岩洞等也都浸沉在迷茫茫的浊水中,根本分不清哪是雾霭哪是火烟。

“姐你赶紧生火烤山鸡,我拿竹筒去打水顺便挖几个红薯。”说罢走了。她也立即从兜里掏出钢片和棉茸,再找块石头,划擦出火星生火;接下来是三下五除二拔了鸡毛就红火烧烤了起来,烤熟了鸡又着忙添火烤鱼。

这时杨根拿着2支竹筒水和几个红薯回来了,与她边烤边吃边神侃,虽无盐但其味却无穷,吃吃喝喝,依依相偎,面面相觑,虽不哼不哈却不宣心照,谁都勇于面对现实,不怕驾鹤西游更不惧艰难险阻。

“不过眼下还是要委屈一下,在岩洞里呆着。”杜苗说。

“不碍事只要有你在。”谁知说了却被她打了一拳,他就不说了。重返洞里头,他又说开了:“虽是在鬼子屠刀下过日子;被其捉拿,但我们拥有爱,拥有能撞击毁掉屠刀的恋情。”他和她又打情骂俏,双双倒在地上打着滚儿,翻了一番又一番,乐得难以名状,还有什么可怕的?

但别忘记你们毕竟在鬼子屠刀下,但你更应该晓得真爱是所向披靡的!不信请看看。

 

8依然我行我素

 

在里头憋得慌,他携着她的手出了岩洞,站在峰顶上放眼眺望,说:“你看看姐,雾霭虽未退但看天色太阳已下山了……

“你是说现在也该是乌鸦回林高噪的时刻了。”

“你真聪明。”杨根说:“走,咱们试探着回家吧。”

“等一下,剩下的食物我要拿回去。”

临走时他们还要扫描一下岩洞,尔后又是他拉着她的手走了出来,接着又发了一番议论:

“我看小鬼子是怕游击队打来吃弹丸,趁天黑前就夹着尾巴逃回营房了。你说呢,姐?”

“我看也是。”姐说“但别啰唆这个,咱走吧。”

然而,他俩回到了村边又忽听到一阵枪响,还隐隐约约地听到“牙鸡给给”。他俩赶紧钻入丛林,但并无畏惧且准备与小鬼子拼搏。

小鬼子又打了一阵枪。杨根说:“这是鬼子惯用的伎俩,临走时总要打几阵枪,吆喝几声,给自己壮胆招魂。”

杜苗听了他说的,虽不哼气可心里真有点五体投地。果真,过了一会就听到村里的噪杂声,确认无鬼子才回到了家。

“海棠籽只剩几颗不点了吧?”虽说夜幕已降,可隐隐绰绰还能看到。杨根问话也仅是礼仪。

“我这就生火做饭,不点灯了。”杜苗边忙活边讲话。她点燃灶火吊上已盛水的铁锅,放下一些切成块的木薯;木薯熟了把剩下的烤鸡烤鱼倒入,再加一些盐,嗬,香喷喷的。

他俩就蹲在灶边吃。她把肉和鱼都夹给他,说:“我不爱吃这些。”

“看看你,我更不想吃”,他将肉鱼推让给她,说:“请你帮着吃吧。”

“谁块头大谁吃。”她没话可说就胡搅蛮缠。

“你呀姐,我服了。”

“快吃吧别废话。”她说。“但我要问你一句正经的,明天咱们还要补盖屋顶吗?”

“没错”他说。“天一亮就开始。”

“我看没必要。”

“看看你,这又为什么?”

“小鬼捉杀不了咱俩,”她说“就会再烧毁咱们房屋。你现在补好了那帮混蛋又给你烧了,还不如咱省些神气将就着住。”

“你说的是有点道理”,他沉思了半天才说:“但小鬼子贼得很,他们会以房屋作为捉杀我们的诱饵,目前是不会再烧咱的房屋的。”

“以后呢?”

“没有他们的‘以后’,因为我们即将干掉他们。”

“好,听你的。”末了她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好。”

“准备洗了睡觉吧。”他只说了这一句,对她的后一句并不介意。

此刻他俩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一沾床就鼾声如雷。但她还坐在他床沿边,双手柔柔地捋着他的额头,心想:“咱俩都不是小孩了,但你毕竟是我的小弟弟,我的!”这时她情不禁地埋头对口甜甜地吻了良久。谁知他却醒来了,但不做声只静悄悄地搂着她。难道这不就是爱情的丰盛饕餮吗?

 

 

9爱至深干更猛

 

 

旭日已东升可深山坞苗村还在曚胧中,杨根恃着自己的火眼金睛正在疏理席草,准备铺盖烧毁的屋顶,干得正猛正欢,满脸的淌汗也顾不得去抹一下。现在他又蹲下砍掉那些参差不齐的席草。骤然后边伸出的一条毛巾,给自己脸上擦汗。他立马放下砍刀,双手握住后面伸过来的双手。

谁知后面的那双手却搂住他的脖子,上身伏在他的肩膀上,贴得紧紧的,什么都没说。没多一会他感到不妥,但又不好说也不想讲,只是轻轻地挪开她的双手,摆脱了她,温柔而低声地说:“看看你怎么这样呢。”

“你怎么也会这样呢?”她也轻轻地反过来问他。

“我是说你。”

“我也是说你。”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你呀就像一块木头。”她真有点那个可又转过话题:“好,不说这个了,回屋吃早吧。”她拉着他的手进屋了。

“这么早你就把早饭都煮熟了”,他夸她:“真有点神。”

“你起床我知道”,她说:“我也起来,可没外出干活而是家做饭。”她给他舀了红薯粥:“现在是吃饱了干活,别的免提。”

“知道了姐”,他说:“等会我在屋顶铺盖席草,你在地下提递席草,行吗?”

“没有‘不行’。”她真有一点嗔怪了。“快吃,哪来那么多的话。”

他再也不说什么,吃饱了就出去忙活。她洗涤了锅碗后也去同他一起干了。

她用特制有叉的竹杆,插入置于地面成排或成捆的席草,举起递上屋顶,一回又一回。而他也蹲在屋顶的檩杆上,半弯着腰操作,放了一排事先编织的席草,尔后均匀地铺一层散装的,最后再顺序地铺上一层编织的席草,末了用竹片夹住。

他俩直干到日落西山,中午没休息只是各吃了一碗汤红薯又就干开了,现在才告结束。但她已累得动弹不得,半躺在地上,闭眼养神。

他将她扶进屋,让她躺在她自己的床上,舀了一碗红薯汤给她喝,再给她捏捏肩膀,揉揉胳膊,拳拳腰,按一按太阳穴时,却被她握住了双手。

“我好了。”半天她才冒出这几个字,但手握得更紧。

“你休息吧,晚饭我来做。”他挣脱了她手,边说边捋捋她的额头。

“反对!”

“姐”他也会卖乖:“你看看,我煮玉米木薯干饭,素炒野菜,辣椒盐佐料,让你吃得连舌头都咽了下去。”

“我真想不到”姐说:“你怎么也会这一套。”

他似乎不在意这句双关语,只管忙着去做饭。不过他还是撂下一句“你就等着瞧吧。”

 

10敢斗才会敢胜

 

 

光阴如梭,似乎一眨眼春风已静无踪迹,炎夏已公然来临,今天的暮色也落了下来。蚊子多,他俩吃晚饭也不点“海棠籽盏灯”,借着清淡却又有点金碧的月光,边吃边神侃。

“我看你吃得很香”,他甚感得意也很想受到称赞,说:“今天我才真正的亮相,露一手,做的饭菜很好吧。”

她也确实很满意,但故意只字不提这个话题,而是说;“明天干啥?”

“嗯”,他似乎有点扫兴,想了半天觉得她说得也在理。便说:“咱们深山里种植好像不受节气影响,随时都可以种植任何农作物。你说呢?”

“我看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她说:“你是想明天去开山种些什么,是吗!”

“看看姐你太聪明了。”

对此,她没说什么只是瞪了他一眼,尔后说:“洗澡睡觉吧,累了一天了。”这话对他讲也是说给自己听。

尕李守门依旧,他俩酣寝无忧。

太阳从东山刚露面,发出灿烂的耀眼金光,仿佛在高空欢唱,嘲讽那堆浓雾就像小鬼子般不堪一击。这时,他俩已准备就绪上山了。

正要干活忽听草丛那边有动静,他赶紧端起孥弓往弦上装钢箭,同时示意她拿起三叉戟,准备应对……

果然,一头山猪看来少也有百多斤吧,大摇大摆地向他俩所在的红薯地走来。他俩站开距离,他端起孥弓瞄准着山猪,她也紧握着三叉戟准备剌杀。谁都严阵以待。

山猪越来越近,距离约40米,30米,20米了。他右手姆指按下“扮机”,锋镝直飞去钻入山猪的胸膛。这一瞬间山猪没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站着,大约三四秒钟后,它却丧心病狂地咆哮着向猎手冲去,又被猎手的弓箭射中腹部,可这家伙还未倒下,而是更加凶猛地扑上去,张开的血口獠牙已逼近杜苗。

“闪开!”他担心她力气小,一把夺过她的三叉戟同时推了她一把,立即将三叉戟向着山猪的胸膛剌插;几乎是同步她也拔出匕首,插入猎物之腹。

他俩暂搁下农活,抬山猪回李大叔家,烧开水汤猪刮毛、剖肚、劈开,给李大叔等3家留下一半,另一半挑去县城卖钱。

野猪肉是热门货,销路很好,他卖肉她收钱,不一会就售完了。

“走,咱们去买两条毛巾”,打道回府时他说:“咱们已好久没毛巾用,现在该买了。”

“好,你去买吧,我去那老地方歇一会,等你。”谁知她没走几步却被人跟踪。谁知跟踪的人又被人跟踪。也许这就是《吴越春秋》里写的:“螳螂捕蝉,志在有利,不知黄雀在后啄之”。

她走出了县城荒山僻壤山路边的老古树下,突然被人一手卡着脖子一手捂着嘴,拖进丛林里。她呼唤但喊不出声,她竭尽全力挣扎但都无效。但她心里想:“你虽穿便衣但小鬼子的尾巴都摔挞在臀后,你别想得美,姑奶奶要宰你报仇。”

“哟西”小鬼子已脱掉自己的裤子,禽兽般裸露老二顶碰她,同时强行扒开她的裤子,想做个清醒有味的;但受顽强反抗,他便猛烈抽打她的脸,尔后双手使劲卡住她的咽喉,让她喘不过气也喊不出声,几乎窒息。他又“哟西”一声要插入。

然而就这一霎那,她强忍巨痛,拔出藏在头发髻里的锋利小刀,咔嚓一下割掉他那条家伙,只可惜还残剩一层皮没割断。

但这并不是致命伤,小鬼子还拼命反扑,双手全力卡住她的咽喉,要让她窒息断气。

她孤独无援,危在旦夕。但她履险如夷,毫无所惧,与其拼搏。其实她更有坚硬的后盾,就是跟踪后边做她保镖的杨根,正在这个时候赶到,一只猛拳就打中了鬼子的太阳穴,又飞起右脚踢倒了小鬼子,嘴里还在骂:“看看你这混蛋尽干坏事。”小鬼子扒在地上求饶。

她一把搂住他伤心地哇哇的哭,说:“我受鬼子的污辱,受了委屈,但……

他还未听完就一把夺过她手中匕首,要捅死小鬼子。被她挡住:“何必弄脏你的手,再说我是不会让他占任何便宜的,何况狗日的也是赤手空拳没武器,回去也活不了几天。”

“好,听你的放它狗日的一马”,杨根拉着她的手,说:“但鬼子哪有仁慈,咱得提防。”“好吧回家再说。”杜苗所说他也真听从。

 

 

11便衣鬼溜进村

 

 

“都晌午了,这两个后生也该回来了吧?!”李大伯在村口等得不耐烦了,便自言自语。是啊,伯母已为他俩做好了晌午饭,红烧山猪肉,山兰竹筒饭,素炒白菜,木著汤。现在伯母也来到村口,与大伯一块等。

李大伯俩正眺望村路的那头,忽见他俩都迈着沉重的步子回来。大伯心想“看样子他俩碰到了麻烦。”

果然,杜苗飞也似的跑了过来,一把搂住伯母大哭。

伯母莫明其妙。

伯父以为是杨根欺负了小苗,气愤地说:“杨根看我怎么收拾你!”

但两位长辈听了他俩的情况陈述后,都咬牙切齿地说:“这帮小鬼子纵使挨了千刀万剑也平不了我们心头之恨!”过了一会他又说:“可从现在起我们更要加倍警惕。”

“回家吃饭了再说吧。”伯母拉着小苗先走了。爷儿俩也只得尾随。

哦,饭菜已摆好了,只是在伙房的地上。但哪来的那么多讲究,三家四口人都蹲下吃吧。岂料吃到半酣时,大伯家的尕李在村口就歇斯底里大吼狂吠。

“有鬼,你们俩立刻带上家伙,从后门东边小道上山,快!”李大伯向两个后代喝令。他也走到门口探望虚实,回头大喊:“老婆子快,村里人都走了。”他携着老伴也从后门走上了山。可刚走上山路伯母绊倒了,左脚踝骨挫伤,被杨根走出背上山,杜苗帮她提拿东西同时一手拉着大伯。原来这两位后代并没有上山,而是躲在附近的丛林里,暗里关照亲人,契机帮助。

进村七八个便衣小鬼子,是由倭君寞和高挑领队,汉奸翻译带路来追捕杨根和杜苗的,一进村就包围了这两家,并向屋里喊话:“屋里良民听着,出来皇军不会杀害你们,皇军是有事要和你们商量。”但喊了半天也不见动静,他们就向屋里打了一阵子枪,隔了一会又打一阵,又分别在两间房屋的窗户里扔进手榴弹。                                                                                                                                                                                                                                                                                                                                                                                                                                                                                                                                                                                                                                                                                                                                                                                                                                                                                                                                                                                                                                                                                                                                                                                                                                                                                                                                                                                                                                                                                                                                                                                                                                                                                                                                                                                                                                                                                                                                

东海无鱼走西溪。他们在这里扑了空,就过涧那边的三家宅。但这边也是空旷无人。他们气急败坏地跳将起来,但你跳到那个掉落也只能是活该,不得不可奈何而乖乖地回去。

然而鬼子也并不傻,假装收兵回营实际埋伏在周围。但再狡滑的兔崽子也逃不脱雄鹰的眼睛。因为杨根他俩照顾两老上了山,后又悄然下山窥视鬼子的动静。再写张纸条系在尕李的脖子上,带给李大伯转告给躲避在深山里的亲人,才免遭横祸。

到了晚炊时刻,小鬼子揣着气馁的神色回巢了。咱村各家的炊烟也袅袅腾腾了。他俩又被陈大伯家叫去吃饭。

饭后回到了家,疮痍满目,墙壁上都是弹痕,屋堂里都是弹迹,杯盘履舄狼藉不堪,家具几乎全毁……这两人勃然色变,怒的七窍冒火,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我俩两把匕首都插入鬼子的胸膛!

“可眼下咱俩又能奈何?”她搂着他哭了起来。

他也搂着她怆然泪下。可过了会儿他说道:“姐你看看,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

“好,你理智你坚强,”她打了他几拳可又拉着他的手,说:“今天咱俩又过了个不寻常日,现在不早了,咱就铺褥子睡地下吧。你说呢?”

“也只能这样了。”他补充说“但还是各睡各的。”

“那当然。晚安。”说罢打了他一拳她就睡去了。但她又多加一句“尕李在门口,我在你身边,放心睡吧我的好弟弟。”

 

12爱的俏皮风趣

 

天蒙蒙亮他俩就上山砍伐木条,一个多时辰砍了六七十根,要扛回家修复被鬼子毁坏的墙壁。

“我看不必砍了,兄弟歇一会吧”,她好像是调侃似的,说:“你要是不累就干,我没意见。”

“累是不累只是有点饿。”他简单明了。

“早上我要做饭吃早,你说‘不用’”,她说“现在你又喊饿,活该。”但见他神情欠佳心又痛,便硬拉着他去背靠大树而坐,说: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歇在这儿,等我回来。”

“看看你要干嘛?”

“收拾你。”她一溜烟地走了。

她走到山沟里采摘了十几个熟透的芭蕉,再去山园里挖几根木薯,然后回到山里生火烧烤。不多会儿就带着“家伙”去“收拾”那位“兄弟”了。

“姐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的到底是你还是我?”她问得正中肯綮。

“用词不当呗。”

“哦,别废话吃饱了回家吧”,她说:“你拿工具,我扛木条。”她已将木条扛上肩了。

“别让人笑话我是个草包。”他硬将木条抢了过来扛在肩上。

可你在我眼里并不高大。”她接过他的话茬。

但他什么都没说,劲自往回走。她走在后边还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到了家门口他放下了木条,她赶紧前来给你他擦汗,说“苦了你。”

他捏住她的手,两双,紧紧的。彼此什么话都没说,但无语胜过有语。

“我去把那些被子弹打断了的木条拆抽出来,再换上新的木杆。”他仍然紧握着她的手,说:“你做我帮手行吗?”

“少废话,干吧。”她摇曳一下脱了他紧握的手,给他递去木杆和藤条。说:“争取中午竣工,有把握吗?”

“看看你应该没问题。”他说“但要看你配合得怎么样。”

“这么说来我是主力了。”

“你就会胡搅蛮缠”,他有点烦了“不跟你说,干活。”

“你就不会说笑”,她边干活边反驳:“只会发脾气。”

“好啦好啦我的姑奶奶……”他正在用力拔出一根折断的木杆,可它的顶端却撞在自己的腮帮上,渗出了一点血。

她骤感惊慌却又很本能地去搂住他,用嘴吻吮伤口,藉此止血和消毒。

“喂,你们干什么?”这一幕刚巧被路过的李大伯撞上,当他到了跟前一看立即让尕李给伯母叼去暗示,不一会它就给送来消炎粉。大伯给他伤口铺了药后走了。

这消炎粉也真灵,血止了也止痛。杨根又继续干了,杜苗也依旧干着活,心里头却怕他腮帮会留伤痕。

太阳偏西炎热收敛,他俩修补的墙壁也宣告竣工。也就是说,小鬼子侵害他们两家的三大罪行是杀人、放火、毁舍,罪不可赦,即将被押法场见阎王,即完结了。

“现在该是谈如何改善生活的时候了吧。”活干完了他俩都背靠墙壁坐下歇息,杨根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咱俩想到一块了。”她沉默片刻说:“不过这好办,咱家还有些山兰糯,我煮竹筒山兰饭,你去咱家山园摘几个茄回来火烤凉拌。”

“看看你太好了,晚饭咱俩就美美的搓一顿。”他也洒脱了,似乎蹦起来击了她一拳。

可她也不是好惹的,招手让他到身边,说:“你必须认罚!”

“罚什么?”

她伸过脸来:“哪。”

可他却张嘴咬了她一口,给她脸上留了几个牙印。

“你这混账。”

骂并没介意,可心里想明天又将是如何的另一天?

 

13唱山歌展心声

 

 

“咱们并不是今天有酒今天醉,而是今天喝了还得准备明天的。”他亮出自己的看法后问她:“你说呢姐?”

“你为什么老是说出我的心里话?”她一把搂住他,紧紧的,喊他“我的好弟弟。”

“我的好姐姐。”他也回敬一杯,然后说:“咱们父母刀开火垦的山园少也有二亩,咱俩要在这里种出更多的粮食蔬菜,你说行吗?”

“没有不行的,吃过早后咱就去干。”

“先去把地整一整,明天下种。”

两人都干得很欢,还边干边对唱即兴自编的山歌——

男:山林深,情意浓;悼双亲,遭杀害。

女:小鬼子,罪满贯;报亲仇,必宰你。

男:父母嘱,必从听;我和她,相关爱。

女:母遗愿,定不背;根阿弟,我喜欢。

“嗓子都渴冒烟了”,她停了下来说:“喝点水再说。”

“喏。”他将带来的竹筒水拧开了盖子,递给了她。

“谢谢。”她说。他听了没说什么却唱开来——

男:人生礼仪苗家珍宝,阿姐礼貌在于言行;

   姐说“谢谢”就是善良,善良姐你优于伟大。

女:拍马屁拍到马腿上,马蹄猛力飞踏出去;

   你小弟呵能顶得住?但你姐呀怎能舍得!

男:咱纯洁的爱,能挫折屠刀;你我的深情,会战胜鬼魔。

女:你我一条心,劲往一处出:不杀掉鬼子,咱决不罢休。

男:如果没有爱,花儿不会开;假设没有你,我怎么生存。

女:爱情的力量,天地之万物,与其相比较,都黯然失色。

他说:“是呀爱是天地宇宙间最强烈最神秘而攻无不克的力量……”

“我们俩已拥有了!”她非常自豪而兴奋地抢断了他的话,环顾了一下又说:“你看,咱们边唱边干不觉累且工效很高,平整了许多地。”她高兴得走到他跟前搂着他:“喂,你亲我一下行吗?”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彼此都沉浸在蜜江中,尽情享受,只有急剧的气喘,没有语言更无感慨。

正在他们的兴头上,尕李却轻声汪汪地走来,嘴里还叼着一块竹牌。上面写道:“两个陌生货郎进村卖货。但混眼狼也会戴眼镜装人。”它的脖子上还挂着几个烤红薯。见状他俩就知道是李大伯派尕李来的关爱和呵护,也就是说鬼子进村了,请提防。

货郎两人即倭君寞和高挑,卖的仅是一些糖果、烟丝、萝卜干;货销不出去,可两个鬼子却在村里头转来兜去,旮旯角看看,偏僻处瞧瞧,特别围绕杨、杜的茅屋契机寻找什么,可没见什么破绽就有点发愁了——

倭鬼:“要是看到了人可咱俩逮不住怎办?”

高挑:“咱们别的盒子是干什么的?”

倭鬼:“打伤的可以带回去,要是打死了怎么着?”

高挑:“不能打死要捉活的,才能领赏。”

倭鬼:“要是今天扑了空怎办?”

高挑:“上一次在这个村被打死的少佐,就是现在大佐的弟弟。”答非所问,其实他自己也不晓得。但他心里明白,自己虽不是张开血口咬人的狼嘴,可也是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爪牙,身在狼群里哪有不带血腥味的狼崽!他也知道失败和消逝就是自己的归宿,只不过眼下还故弄玄虚,拿腔作势。

然而有如火眼金睛的杨根早已看透了这一切,有备无患嘛或说未雨绸缪。

在深山里头,尕李很听话,总是站立或坐在他俩附近,其实是保驾护航,也给他俩增添了一些防敌杀敌的胆量。

所以,他们俩涛声依旧,继续干活,谈笑风生。

“你怕不怕?”他问。

“怕就是屈服”,她说:“哪有人屈服于魔鬼的!”

“看看姐你说得太对了,我们的能耐都敢于斗倒青面獠牙的小鬼子,”杨根看看她那豪迈的神情,说:“平整这两亩山地就更不在话下,你说是否?”

“当然当然。”她转过语气:“但你知道这两亩山地的来历吗?”

“嗨,这两亩山地是我父母和爷爷开发的,我也流过几滴汗。”他说“你这么问不觉得……”话到这儿他打住了,可他又说些她熟悉的:“咱们苗家人是靠‘三山’、狩猎、捕鱼生活。所谓三山是砍山、烧山、种山。即首先砍伐山林,次是烧毁被砍树木,尔后在烧熟的山土上挖掘小窟窿撒入种子,托天公的福不用浇水,不用施肥,二三个月后就可收获。农闲散时去打猎或捕鱼,既有肉、鱼吃也有钱币用。”

“我懂我知道,你就别说了好弟弟。”她说:“平整地的活都干完了,明天可以下种吧。”

“当然。”他说。

这时突然听到从村里传来的锣声,意是“平安无事。”他俩和尕李时下当然回家,可明天又欲何往?

 

 

14姨妈表哥请回

 

 

山鹰在狂风骤雨中翱翔,他俩在鬼子屠刀下挺进。种籽播下——收获——播下——收获都已三茬了,他俩也已越过18,个子也长了许多,斗鬼子的手法更是娴熟多彩,处理突发事件也有很多妙方。

他俩吃过早便上山打猎,刚出门就碰上赶来的尕李,被引往茅屋后山的小道走去。他俩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没多大功夫那两个货郎挑货进村了,还是前次那两个家伙,可这一回是直奔杨根、杜苗家,一放下挑子就在门口喊话:“我们看到你们俩了,不要再躲快出来,不然我们开枪了。”

“你俩混蛋,狼性膨胀,语辞蠢拙,行为残酷,该死万回。”杨根拉开弩弓装上钢镝,瞄准时还咬牙切齿地暗语:“现在我就叫你死!”在未开弓前也已准备了第二支镝,射第二个鬼子。他对这一切都很有把握,正准备按键射箭时,杜苗按住他的手,对他摇摇头悄声说“别!”

原来,杜苗非常了解和理解杨根,她走没多远又悄悄折返回到他身边,正打正着。可此时此地不便出声,她拉他走出丛林到老地方理论。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气呼呼的,一到了深山老地方就质问她:“上次我要杀那个欲强奸你的鬼子,被你拦住;刚才我要杀来捉拿我俩的鬼了又被你挡着,不让杀。”末了他又说:“现在你不讲明白就别怪我无情。”

她气得浑身哆嗦,半天说不出话,只是呜呜的哭。

良久。他的心擅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掉下了眼泪,一把搂住她拿着她手打自己,说:“我说错了,我说重了,你出劲地打我吧。”

她抽出自己的手搂着他,头伏在他的怀里,好久好久才说:“你误解我了。我恨不得把鬼子剁成肉馅,还平不下我心中的愤恨。但你想过没有,你要杀的并非罪魁祸首,再说我们是在本村下手的,他们就会报复杀光我们全村人,烧毁我们全村的房屋。我们不也间接地成了历史的罪人?”见他沉默无语她又说:“我了解你,谅解你,就别想这事了。当务之急是让尕李回村探听消息。“

“好,就这么着。”他很赞同。

过不了多久尕李回来了,在他俩跟前边吠叫边摇尾巴,得到小主人示意认可后才打住。

货郎鬼子夹着尾巴溜了,他俩也欢心地去溪边捕鱼。

他射到了一条大鲤,她提着鱼要回家做午饭。
    “算了我也回家,下午再说吧。”可这当下,他看见一对水鸭浮游在溪边。他立即掏出弹弓并小石弹,左右手伸张拉开,“嗦”的一声那只水鸭好像还扑打一下就肚朝天了。

她兴趣勃勃地走下溪去捞取,可由于水鸭又大又肥,抓到手时有强烈的挣扎,吓得她“哗”了一声。

他赶紧下水将她抱了上来,还调侃几句:“还不赶快感谢我,不然就亲我一下。”

“回家吧,别想得美。”她的话也真灵,他没说什么默默地跟她走。

“你哪儿凉快哪儿歇去”,回到了家她就忙着做饭,不让他插手,说:“等会我叫你‘杨少爷吃饭嘞’,你就过来。”

他没哼声只是打了她一拳到屋外去了。

她干活也真麻利,锅里煮着竹筒山兰饭,盆子里洗着鱼,接着拔掉水鸭羽毛,剖开肚子洗干净,尔后红烧鸭肉,火烤鲤鱼,再摘一把野辣椒加一点盐当调料,美味佳肴,叫他快来趁热吃。但喊了好几声还没见人,她出去看看。

可她刚出屋而他却在屋里。原来是他去检查地道,从山里的地道口匍匐进屋,觉得荒芜不堪但很实用,心里正想着这个又忙于打扫身上的灰土,顾不上立即回应她。

“姐我在家里,你回来吃饭吧。”他走出屋外喊。

他姐回来二话没说,尽管乱拳猛击,出出气。不过他如此的挨打倒觉得很舒服。

午饭后家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女的说自己是杜苗的姨妈,即杜苗母亲的姐姐;那青年男子是自己的儿子,也就是杜苗的表哥,今年26岁,无女友,在她家那个县的县城做小生意。

关于这些情况杜苗曾经听母亲说过,但从未见她母子的面,互不相识,为什么来找我?她想自己要主动先出手,便问;“你没来过,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

“我有地址,一路问人”

“找我干什么?”

“自从你妈嫁到这里我就没来过,但我一直都惦念你们。”她振振有词:“最近听说你父母都被鬼子杀害了,你成可怜的孤儿,我不忍心让你痛苦一辈子,现在来是要接你回我姨妈家。”

“谢谢你了姨妈。”杜苗说:“我心领了。”

“你不用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嘛”,姨妈抓着杜苗的手笑嘻嘻地说:“我们还要亲上加亲,把你和表哥的事办了。”

“啊,这就是你们今天来的目的?”

“是的,确确实实!”

“姨妈,我们家是关帝庙,不是求爱要子的灵应祠,你走错门找错人了。”杜苗和蔼地说:“我们仅是血缘上的一点关系,但我们从没见过面,没讲过话,更无从了解,彼此都视同陌路,八杆打不着,怎么能谈得上婚恋!”杜苗的话措辞激烈,态度坚决“我未婚夫文武全才,即将结婚,届时请你们喝喜酒,不过现在你们母子请回吧,我和他还要上山干活呢。”

“但无论如何现在你要跟我回家!”姨原形毕露,来了硬的。

“姨妈,我说过我家是关帝庙,你别来硬的。”杜苗还是忍着性子,彬彬有礼地警告姨妈。

“这不由得你。”

“喝,你来劲了?”杜苗的话就像通令,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的杨根并三只忠犬听话立即冲入屋内;陈陈和阿姚分别站在表哥的前后,尕李雄纠纠地站在姨妈跟前,杨根上去仔细端详姨妈一番,说:“你说得太对了‘这不由得你’。”

“别别”姨妈受吓到尿水都流了出来,还皮笑肉不笑地说:“别误会,我只不过是和小苗开个玩笑而已,千万别当真。”

“看你裤子都被尿水洒得湿漉漉的,多丢人显眼,”杜苗说:“我给你一条裤子换上吧,姨妈。”

“不用了,谢谢。”

“谢就不必了,你们俩请回吧。”

但姨妈并不甘心失败,心里说:“我们还会再来找你。”不过现在只得无可奈何地打道回府了。

 

 

15山兰香山歌甜

 

 

杨根:青山林海中一泓“山兰”,黄灿灿,香悠悠;

杜苗:一对情侣正在手挥镰,汗涔涔,气喘喘;

杨根:姐的汗水弟来擦;

杜苗:弟的心事姐知晓;

……他俩唱的不停可谁也不肯歇一会,只是他帮她擦汗,而她只是咬了一下他的腮帮子。

原来“山兰”是适合种植于山坡干旱地稻谷的一种;春华秋实,他俩春里播种的两亩山兰稻谷今又喜获丰收,心里高兴干起活来也不觉得累,现又一边干活一过唱开山歌——

男:恶魔屠刀在威胁,高山峻岭不会斜。

女:悲愤哀伤无消沉,痛苦凄惨无颓废。

男:黑夜很快就消逝,晨曦即将升红日。

女:咱俩亲蜜总会甜,日子过得总会神。

“我看唱着山歌割稻子并不误工,”他乐滋滋地说:“两亩地里约九成熟透了的稻谷几乎割完了,现在该准备下一步吧。”

“对,日头也已西斜了,我俩还有许多活呢。”她有点着急了。

 立马,她把割下的稻谷放在土制的脱粒机里脱粒,然后将谷子装入箩筐。他挑谷物回家,一趟又一趟,来回反复。他俩就是这样的从拂晓一直干到天黑,完成了二亩地的山兰收割10多担并回仓的任务,喝了些凉水,吃了一些午饭剩下的木薯,冲了澡就入睡了况且非常甜蜜。床铺虽“必分”但心声相连。

“喂,你该起床了。”她煮熟早饭时天已大亮,在隔着一层篾条墙的伙房喊他,见没动静又说:“今日的天是瓦蓝蓝的,风习习的,日焰焰的,谷子晒半晌就可入仓。你赶紧起来吃早,晒谷子,不然……

“你看看,知道了我的好姐姐。”他一骨禄地下了床,嗽口洗脸象征性的,吃早饭填肚子却是充实的。尔后从屋子里挑谷子到门前场地上暴晒。

“好好干吧好弟弟,干好姐姐有赏。”她边挑谷子边说。

“赏什么?”

“到时揭晓。”

“你们俩还很有意思,”李大伯在他俩闲话中到来,说:“我这个不速之客听了也很高兴。”

“大伯,我们只管胡闹没介意您来,对不起。”他俩异口同声。

“要是这么说就见外了。”大伯十分关切地询问收割和归仓等情况,然后说:“照你们说的太阳下山前,千把斤山兰谷可以晒干。但说不定狗日的鬼子明天又要进村来杀人抢粮。我看你俩须立即将粮送到隐蔽的粮库里储藏,只是要辛苦一些。”

“谢谢您了大伯,这一点我们真没想到。”他说了她又补充一句:“我们不怕累,能干得了。”

“那太好了。”大伯顺着她的语意说。这时才想起手里拿着的:“你看我都忘了,给你们拿来两条鱼干。”

“谢谢大伯您!”杜苗伸出双手接受。

中午杜苗煮了5竹筒山兰饭,火烤两条鱼,再煮一锅红薯汤,中晚两顿足足有余。

吃罢午饭接着干,马不停蹄直往前奔。其实翻晒谷子的活并不累,只是要勤翻复,要翻复得均匀,日光才能晒得透。

也许西山高森林密,这里的黄昏来得早,可日晒的稻谷都已干爽。他俩开始收场即将谷子合拢成堆,铲入箩筐挑往隐蔽库储藏,直干到深夜子时才告成。可谁也没叫苦或喊累,可谁都睡得很香很甜,可谁心里都有一个同样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

 

16魔高而道更高

 

日占区巢穴里,坐在长方桌这头的大佐犹如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痛心疾首地说,我的兄弟凯斯是我下属的少佐,前年4月被山区一个苗族汉子捅死了;我的部下乌云次妖和臭次郎也是在那里受伤后身亡。我们杀了他全家和他的邻居,但还未捉拿到他的儿子和他邻居的女儿。我们非捉到这两个后生不可。这几年我们常派人去捉拿或杀戮,也曾采取了诱骗的手法,都无见效,但我也决不罢休。现在我命令,由新任少佐带领倭君寞、高挑等几个新手去执行抓捕,要捉活的,如果抓不到活的就当场击毙,至于用什么方法由你们定,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还必须抓紧时间,否则今后可能无机会了。明白否?

明白。

开始执行。

深山坞苗村没什么异常。杨根和杜苗吃了早正准备上山,尕李却跑上门来一股劲地吠叫并走向地道口。他俩心明腹亮,鬼子又追捕来了,便立即从屋里的地道口,匍匐出后山口上了大山,在一颗大树底下,他背靠树干而坐,她却坐在他大腿上,面面相觑。不久,面面几乎没有间隔,合二而一了。

“咱们都19了。”她说了半句就没词了,只是搂他更紧。

“难道我就不想吗,”说罢只顾轻轻地咬着她的舌头,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说:“我比你更急,只因总被鬼子追杀,我们又能奈何?”

“干掉他们!”她斩钉截铁。

“你看看,不谋而合,我也这么想。”他想了一会又说:“但他们有刀枪,我们如何对付?”

沉默,默默再三,彼此。

“我看在交叉路口行动。”他恍然大悟。

“反对!”她立马表态,接着说:“地点不应在交叉路口,该选择那段必经的狭窄山路,咱们俩和尕李等三只忠犬就埋伏路边,契机行动。”

“你看看,我的好姐姐”,他高兴得一把抱住她一阵狂热亲吻。

“行啦行啦你又来占我便宜。”说是这么说,但她还是任他爱怎么的就怎么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推开他说:“该够了吧,现该你说咱们行动的具体细节了。”

“目标一进入弓箭的最佳射程内,我就开弓;你和尕李等3只猎犬立即跃上去,让它3咬伤他们4人或5人的双手,同时你用匕首或飞刀再捅伤他们的双腿,缴下他的刀枪,你就成了;紧接着我向那个鬼子发第二箭,随着射出之箭跃上去,如他还有反抗能力,我就搂住他的脖子用力斜扭或用匕首,制服他。你说行吗?”

“这就叫攻其不备,打的他措手不及。”

“喂,你看看我的好老婆真棒!”他高兴得忘乎所以,又一把搂住她。

谁知却遭她推开,顺手拿起一根棍棒,并声色俱厉地责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这也真的唬住了他,她于心不忍反而搂着他说:“我跟你闹着玩,你傻呀也当真。”须臾她又反问:“你也真的想当我老公?”

没见他答话,只是不知是谁拌谁,两人都摔倒在地。有趣的是谁也不想起来,彼此相抱躺在地上。山风轻轻地吹拂,柔柔地溜过两双蜜情浓郁的眼睛;但愿静静地合拢而进入酣梦,到了醒来时你已越过魔鬼山。

真的,尕李送来的字条说鬼子走了。这也正是炊烟袅袅时,他俩相牵下山回家,吃过晚饭去李大伯家,把山上商量妥的事给大伯说了。

“这太好了,我们全力支持你们俩打鬼子!”李大伯转向伯母:“你去请陈、姚两位到咱家来开个会。”

李大伯家也是茅草屋,约40平米的堂屋坐了5人也不觉得宽,可海棠籽灯光却照满屋。现在大家正谈得热乎。陈中庸说:“你们俩年纪轻轻的,可我们却望尘莫及。我完全同意这个行动计划,但我们3位老的也有这个义务和权利,参加打鬼行动,同时增加3只忠犬做骨干。”接着他解释:“因为我们3家的狗都是训练有素的,懂事听话,强大有力,能做我们行动的主力。只是事前须再驯导一番。你们说呢?”

“首先我非常赞同行动计划和老陈的意见。”姚俊说:“此外再提点看法,在座5人都是行动小组成员,建议杨根当组长,老李和小苗均为副组长,我姚俊和老陈属你们手下,绝对听话。”

“杨根的行动计划,正副组长人选,我们3人参加战斗,3只狗参加行动,我完全赞同,我也坚决支持杨根和小苗的工作。”李大伯说了又补一句:“从明天起我让那3只狗过去受杨根驯导。现请杨根讲话。”

“谢谢各位前辈信任我,支持我。”杨根雄心勃勃地说:“这也是前辈对我的教育和培养。我一定做好工作,决不辜负前辈的期望。”末了他又一句:“各位前辈还有什么要说的?”

“前不久有一对中年男女来找杜苗,自称是小苗的姨妈母子俩。当天我见过,前几天在县城我也见过,只是男女穿的都是日本军装。”老陈说。

“既然冒充亲戚,就可断定亲戚已被杀害。冒充亲戚登门无疑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惊惕啊。”老姚说。

“这是事实。我已知道本想过些日子告诉小苗,既然现在说了也无妨。”老李说:“有关于我们的行动日期,由小杨契机而定。大家必须绝对保密。”

“要是没有任何意见,我看就这么着吧。”杨根说

“好,时间不早了,大家休息吧,晚安,明天见。”李大伯说。

 

17定夺行动方案

 

 

这个时候,要是在海面的火轮上看日出,恐怕艳红的霞彩已转化为纯白的强光了;但深山坞苗村,天才麻麻亮,可3只良犬已坐在杨根家门口。

这两位后生睡觉虽不同床,可起床却同步,又同时出门,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它们仨,都乐得快步上前去拥抱。而那3位老弟更是又摇摆尾巴,又吠叫又蹦跳,跑到小主人跟前撒骄。其实彼此都是同村邻居,老朋友,亲密无间。

它们个子都很高大,强劲有力;对主人忠诚,温柔,服从,勤快;对敌方都很强烈勇猛,敢拼善拼,动作敏捷,苦累不怕,诱惑不领,威武不屈。

他俩为有如此优良的3只家犬,作为自己的驯导学员倍感自豪。现在的第一节课即驯练科目是听从指挥。两位教官分别以声音喊和手势示:快跑,卧倒,躺下,起立,等等动作;二是撕斗:杨根先出示几个事前做的稻草人,使驯导工作更加形象。例如,主人出拳头或摇头,表示狠咬敌人双手;主人举手或仰头,表示咬咽喉或头部;主人拳头向下或头部俯下,表示咬丹田。无论哪一项都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压住鬼子。

如此驯导了3天后,他俩又对每一个良犬都作了反复的考核,也请李大伯等3位长辈检验驯导工作和良犬的表演,一致认定3只良犬都可出师。

“但更加具体的行动细节还须今晚的会议定夺。”最后杨根和杜苗都这么说。

今晚的会在杨家开。

“你看看,几位前辈都来了,我就先讲几句。”杨根打了开场锣鼓后说:“这次行动内容可能有变动。原来我估计来捕杀我的鬼子只有两人,现在我想那对所谓‘姨妈’母子,也会与原来两个鬼子一块来,也许是少佐领队,约四五人。这四五人都会配备短剑、手枪、冲锋枪等精良武器。这对我们虽有威胁,但我们在隐蔽处,先下手为强。更具体地说就是埋伏地点不变,只是我、杜苗和3只良犬埋伏在地势偏高的路边,你们三位长辈在对面,鬼子一进入我的最佳射程,我立即向我的目标发箭,杜苗向她的目标抛出三叉戟,你们三位长辈也对准目标发出飞刀,3只忠犬也一跃而上,咬毁每个鬼子的双手。我们5人也直扑上去,用匕首逼敌就范。所有这一切必须同步进行,要在几秒钟内就解决战斗取胜。我们就是以如此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得鬼子措手不及,一举歼灭他们。现敬请各位大叔你们赐教。”

“我看方案很成功。可就是我们仨要好好配合。”陈叔叔说。

“我们备的防身长予和手镖,现在可派上用场了。”姚叔叔说:“阿根你们俩订的方案很好,我非常赞同。”

“我没看错人,真的”李大伯很激动,说:“阿根你的干儿子我认定了,阿苗也就是我的干儿媳。”想了几年憋了几年的话,终于得到这个机会说了出来

“谢谢干爹,我们俩都认了。”阿根阿苗可也真懂事,立即上前齐刷刷地向干爹鞠躬作揖。

“好,好,我们表示祝贺!”两位叔叔异口同声。干爹也立即站起答谢。接着是话归正传。

“阿根你们俩真没白读八九年书,你的想象很丰富,思维很有罗辑,这个方案十分周全,十分缜密。我很想找岔子但一点也找不出来,我服了,可以说是五体投地。我说行。但我还要和有关部门联系,听听他意见。”

“好,我们就期待着。”

 

 

18喝彩一举歼敌

 

晨曦刚露面,老李给尕李增添了佳肴,让它吃得好吃得饱;之后,给它穿套上特制的犬衣,装载着他写的信件,再摸摸它的头嘱咐:“好伙记,现在又请你辛苦走一趟,但必须安全送信到达目的地,交给你的老上司,然后平安地带回信息。”

尕李心领神会,边摇尾巴边“旺旺”地吠了几声,走了。

其实这个时候还不算傍晚,只是山高遮挡了西斜的太阳,地处深山的坞苗村就像傍晚似的。老李正出门去迎接尕李,可碰的正着。他解开它的“犬衣”取出字条,一看高兴极了,立即去杨根家,见杨根就说:“好消息,但尕李太辛劳了,请你先让它吃饱,然后带它去溪边洗洗澡……

“这事包在我身上。”杜苗抢过老李的话,带着尕李出去了。

杨根接过老李的信,不禁念出声来:“你们的方案可行,我们支持,若需要请打信号枪,我们派兵支援,祝成功。”

趁着等待时机的机会,他俩也养精蓄锐。这首先要改善伙食。可他却赖洋洋的躺在床上,她硬是把他拉了起来,说"走,咱上山采购去。”

“你这家伙也真太耍赖,起床就走呗,偏爱搂着我不放。”她似是声色俱厉地说:“姑奶奶喊三下不放手,那后果你自负。”

蓓蕾年华,情窦初开;方寸混乱,心里有规。她都喊到五下了但他还是不放手。而她也不喊了反过来也搂着他,还说“不搂白不搂。”

谁知他突然松手,拿上家伙一溜烟地走了。她边追边喊:“你等一等,我不宰你。”可追至山坡时累了,缓慢脚步,忽见前不远处一只野兔穿过小道,她右手正握着的飞镖就这么一揣,嗬,不偏不倚正插入野兔的咽喉。

“这也真有点神。”杨根折返回来拿到兔子,调侃杜苗说:“看看你这一手,女娲也望尘莫及吧。”

“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你反过来热嘲冷风,说三道四。”她气不打一处来。“看我怎样收拾你.。”

“看看你姐,我将功赎罪不成吗?”他牵着她的手摇摆着。

她捶了他一拳又搂着他头伏在他肩膀上。无语。可就在此时他看见左边丛林中有两只鹧鸪,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拉开弹弓瞄准猎物,发了一弹紧接着又发一弹,尔后提着两只比鸽子大的鹧鸪回来拜见阿姐,又受到姐姐好久好久的亲吻。

“这对猎物送李大伯。”

“应该称干爹。”

“对,送干爹。”杜苗纠正后说:“兔子红烧,咱俩享受。”

第三天的清早,乌云很低雾很浓。还是那个倭君寞和高挑,都着便衣挑货担走在前头;后面两个打扮入时,女的是“姨妈”,男的是“表哥”,再后是个少佐,这家伙准是怕死才走在末尾。这10条混蛋浊足,是鬼子宪兵化装成的小商贩和走亲戚的平民,吱吱嚓嚓地走向坞苗村,追捕或杀戮杨根和杜苗。

这5条毒蛇一进村,货郎在外边吆喝生意,“姨妈”和“表哥”擅自闯入杜苗和杨根家里,声称登门造访,其实是契机绑架或杀害。少佐在村里踱来踱去,货郎对房前屋后、周边茅坑都一一搜查,“姨妈”、“表哥”砸毁了所有家具什物;最后他们还到李大伯那几家去抓了4只老母鸡,沮丧地往回走了。

然而鬼子哪里知道,我们的哨兵——3只良犬,在他们未进村前就跑回来报告情况了。

我们5人即总指挥杨根、杜苗、李大伯、陈中庸、姚俊,立刻带着3只猎狗操深山羊肠小道,赶到指定路边埋伏。这也就是说,我们绕着路回到鬼子刚才经过的路边去埋伏并处决他们。

按照方案实施,各就各位,各击其猎,一切准备就绪。杨根见鬼子已进入伏击圈,大喊一声“打!”,一马当先万马奔腾,人和猎狗同步一起上,而他也已非常敏捷地发了第3箭,分别射中了倭君寞、高挑、表哥;小苗的三叉戟剌进了姨妈大腿;姨妈倒地时还掏手枪,被李大伯飞来的长予插入她那掏枪的胳膊;少佐掏出"盒子"放了一枪,但立即被老陈的飞刀击断了持枪的手腕,老姚的飞刀也戳进少佐的大腿,3只猎狗可是大显仙手,都扑上去狠咬尚有反击之力的鬼子的胳膊和丹田,直至获取全面胜利。

伏击行动全程仅一分钟左右。这叫攻其不备,打他措手不及,或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歼敌。这次行动俘获重伤鬼子5人(其中一位女性),缴获“盒子”5把,冲锋枪5支、短剑5把、子弹508粒。现在大家都在现场大谈感受,杜苗却去问那女的:“你现在还装吗,你老实回答,我姨妈家现在如何?”

“全家4口全被我们杀了。还伪装你姨妈上门杀你。”女鬼供认不讳。

“那为什么不杀?”

“那天你身边有强劲保镖,再说你也非同凡响,我担心失手便不下手。”

“现在呢?”

“我们输了。”

杜苗的责问完毕,杨根便与干爹他们攀谈起来。

“你们干爹和我们俩同样很高兴,我看缴获的手枪、子弹、短剑全由你干爹处理,至于如何处理我不过问,再是对这5个受了重伤的鬼子,我看以不杀俘虏为宜。”陈中庸说。

“鬼子是我的仇人”杜苗提起三叉戟朝着鬼子,气凶凶地说:“你们不杀我来杀!”

杨根上前搂住她,劝阻:“听听大家的意见再说嘛,何必那么冲动!”

“就是你!”她连击他几拳,但她哭了。

“放在我身上我也是这样”,李大伯说。“在思想上我很同情支持小苗,但按纵队的政策是不杀俘虏,我看还是放他们一马,他们回去也是活不了的。”大伯又补充“至于武器我全收下,如何处理以后你们会知道也会满意的。”

“我同意这儿放走他们。”姚俊说:“理由是他们一败涂地,武器被缴,奇耻大辱,回去不是受军法处决就是剖腹谢罪,也省得我们收尸。这没有什么不妥的。关于武器由老李管是没说的。”

“这么说来我也同意。”小苗也擦干眼泪表了态。

“武器归宿没说的,只说我也同意放可他们走不了,怎么放?”姚俊提了一个实际问题。

“这里不能久留,我看放的意见已经一致,临走前请干爹朝天放几枪,让老鬼到这儿来拖走这5具活尸体,我和苗姐也算给爷爷、父母等亲人报仇了。”杨根说

“好,就这么着。”干爹说罢朝天放了一梭冲锋枪。

大家都愉快地同3只猎狗一块回家,期待更多的喜讯光临。

 

 

19隆重四喜大宴

 

 

 

咱坞苗村里有日光的时辰好像少了许多,炎热也好像收敛了不少,这说明金秋气爽已来临了。.春华秋实嘛,李家的喜事自然就多了一些。

“你做了干爹我自然就是干妈,能不高兴。”李伯母心花开放,说:“今天我做'山兰五色饭',红烧大鲤再炒几个菜,请他俩过来认认我这位干妈。你说呢,老头。”

“我举一百双手。”

“哎哟哟,你不就成了一只蜈蚣,太可怕了。”

“喂老婆子你乱说什么呀”,老李说:“我说的意思是完全同意。”

“好嘞好嘞我不跟你说了。”她老婆子忙她的活去了。但她又回过头来吩咐:“你去请他俩傍晚过来,可不要忘了啊。”

却说杨根杜苗这俩后生.,自从一举歼敌报仇后就一改沉重面孔,换之而来的总是轻松愉快,嘻嘻哈哈,拉拉扯扯。早上一起床,杨根就问杜苗:“唉,你看过《红楼梦》,那‘宝袭事件’总该记得吧,”他放低一级声音:“你可以说那事件的原委吗?”

“你胡扯个鸡巴蛋,《红楼梦》哪里有什么宝袭事件!”其实她十分清楚在心里,想揭开他的底细便问:“你也学贾宝玉了吧?”

“没…没…”

“不要总是把自己当八斗,把别人当阿斗。”

“你看看,我并不是独占八斗的曹子建,其实我只得一斗,哪敢称才子。”杨根。

“好啦好啦别那么多废话,去吃早吧。”杜苗。

胡乱地吃了些木薯,便上山打猎去。走到山沟边又发现好几只鹧鹄,有的觅食有的戏耍。阿根拉开弹弓,杜苗举起握镖的右手,同步发射,啊,都击中了。但伤势不重的那只,往丛林里蹿,被悄然尾随的尕李追上叼了出来。

上了那座山坡,他俩躺在那青草杂树参差的地面上,一是相互品味着各自的气质,二是悄悄地躺着待野兔,一发现野兔子可让尕李追撵扑捉。

也不知等了多久,尕李发现了猎物,三下五除二,飞也似的扑上去叼住了野兔。尕李见两位主人还相拥着呼啸鼾音,自己也躺在旁边吐舌喘气。

也许是被日暴晒得热了,他俩才醒来看到了尕李的功绩,便说:“回去一定好好的犒劳你。”说了起程回家。

刚进门就让干爹请了,他俩携着猎物当礼物,双双谒拜了干妈。

干妈激动得热泪盈眶,左手搂着阿根右手揽着杜苗,不停地说“好,好。现在就请吃饭吧,边吃边聊。”

啊,土制的四方小桌,摆了32素,还有自酿的山兰米酒等。这在她家来说实在是诚挚而隆重的宴请。

席间,干爹干妈总是向两位后生请酒,挟菜,干妈还总是唠唠叨叨没完没了。酒到了半酣,干爹说:“鬼子是会来报复的。但我们提防,我们不怕。”他又呷了一口,“我要说的是四喜临门”,可他又只喝酒不说话了。

“你就说呗买什么关子。”干妈也不晓得是什么喜便催他。但杨根俩已闻到香味,乐得眉飞色舞,回想联翩,忆起前不久他俩写在纸上的心声:

 

敬爱的李大伯:

    您好。

    我俩都已快19岁了,成人了懂事了。

    您常对我们讲琼崖纵队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队伍,是打鬼子打反动派打汉奸走狗打坏蛋的好队伍。我们看得出你就是这个队伍中的人吧,因为你是大好人。我们俩相信您依赖您,请求您与纵队的官长求求情,让我们俩参加纵队,做纵队的队员。我们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死,保证做个好队员。请伯伯一定要帮助我们俩。

敬祝

健康

杨根杜苗上1943105日坞苗村

 

他俩拜托干爹帮忙的事,现在如愿以偿了,自然乐得合不上嘴。

李大伯继续说:“好,抗日纵队某小队同意吸收咱干儿俩为队员,月内去驻地报到。这是第一个喜事也是通知。”

“第二大喜我知道我来说。”这是干妈的主意,她便抢过干爹的话来说:“你俩小的我视为亲骨肉,现在都19老大不小了,我看就把喜酒喝了再去革命。”

大家的脸上都绽开出艳丽的微笑。

“第三大喜是抗击鬼子的胜利;第四大喜是祝贺你俩参军。”干爹喝了几口汤再说:“届时分队的王队长的张指导等几位领导都驾到祝贺。但具体日期有待准备就绪后再定。”

这干爹老俩口还要准备什么?原来干爹已安排,老陈老姚负责打一二头山猪,七八只山鸡,他自己去逮几条大鲤,干妈负责酿五六坛山兰酒并准备蔬菜若干,唯独后生俩没责任。

“怎么没咱的事?”杜苗问。

“因为咱俩要做新郎新娘呗。”杨根说:“这是关爱可咱受之有愧呵,咱也要做得体面一些,别留下笑话。”

“对,咱也打猎去。”

“没错,但要逮活的。”杨根说:“现在就扛上锄头铁锹,上山去。”

他俩在山猪出没的僻壤,挖掘一个宽一米深二米多的大坑,坑口面铺上枝叶杂草再放几个红蓍。再在溪边丛林地上安了几个暗套,等待各种猎物光临。

回到家时天也黑了,晚饭后照例闲聊。谁知闲聊中相拥而睡,直到天亮。她一醒就悄悄出门上山,一看喜出望外:咱的陷阱里果然跌入一头百多斤的山猪,再去溪边丛林地瞧瞧,3只山鸡被套绳捆住了双脚。

“阿根呀我的好老公,我太爱你了!”她激动得热泪盈眶,高兴得无禁地喊出声来。她赶回家去,不由分说只顾搂着他又亲又咬又吻,弄得他莫名其妙。

“看看你怎么啦姐?”他终于争脱她的狂欢。

"你姐高兴呢."干爹一进门就听到问话并作了回答.他双手各提两只活山鸡,交给了杨根,说:"这回该明白了吧?"

"啊"他这才恍然大悟,问干爹:"您是怎么知道的,那陷阱里有货吗?"

"尕李什么事都知道,是它带我去看的,大坑里还有一堆肥肉呢。“干爹也很风趣地说:”我看百闻不见,你还是去看看吧。”他看看了俩位又说:“各项食谱都落实了,但未知你们俩的新衣服准备了没有?”

“我们已经做了新衣裳。”

“那好,我们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干爹高兴地说:“等会我跟他们几位商量一下,择个黄道吉日。”

“立秋是咱苗族的赶新节,咱们就定这一天吧。”干爹和老陈等几个都看好这一天。现离大喜日还有一周时间。

干爹大张旗鼓地办喜事的消息被鬼子知道了。鬼子大佐火冒三丈,"八嘎牙路,我就不信堂堂皇军,杀不了这两个山苗小崽."他们也确是瞎子不怕虎,那天只派两个便衣趁大喜日子,冒充干爹朋友给杨根和杜苗送礼,乘机剌杀,用匕首或短剑,为自身安全不开枪。但鬼子的计谋被老李探险索到了。。

“谢谢干爹和两位前辈的关爱。”杨根说:“但有只忠犬的协力,我和苗姐一定能置鬼子于死地。”

大喜这天,阳光明媚,气温爽快,来客很多,坞苗村老李家热闹非凡;老李正在热情接待纵队某分队的王队长、张指导员等几位客人,新郎新娘也穿梭于里里外外,亲切接待亲友。可却有两个不速之客,亲自把礼物捧给新郎和新娘。

新郎新娘已察看到礼物下面有匕首。“先下手为强,后动手遭殃。”这时他俩脑子里都闪过这个念头。但必须立即闪电出手,“杀!”他俩双手攥的匕首,连捅对方双手、胳膊,3只忠犬也与他俩的出手同步扑上,紧紧咬住对方的胳膊。他俩人4只手已成伤残了,但没有致命伤,还能缓慢蹒跚。我们不杀,放走了这两具俘虏。

 “干爹,这次我们又缴获了“盒子”、短剑各2把,子弹98发。”杨根说罢杜苗捧上战利品。

干爹乐得合不拢嘴,只是喜笑颜开,不知说什么好。

喜庆会场设在干爹家门前的草地上,设置朴实大方,气氛欢快热烈,氛围温馨平安。因为3只忠犬已警戒在村外。干爹赔同分队长等他们步入会场。

主持人姚俊宣布大会开始,第一项,杨根杜苗结婚典礼:新郎新娘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干爹干娘,四互拜。

第二项,证婚人王分队长讲话。在热烈掌声欢迎后他说,我代表全分队官兵,热烈祝贺杨根杜苗同志喜结良缘,祝贺他俩在革命的康壮大道上,步子越迈越大,步伐越来结实。现在我也借此机会庄严通知,他俩经过自己的申请和他干爹的推荐,我们吸收他俩为我们分队的的队员,婚假15天过后归队。

接着他说,我们的胜利是锁定的,鬼子的日子没几天了。但我们还要提防他们的垂死挣扎。老李即他俩的干爹,是我们多年来优秀的地下情报员,老陈老姚都是我们的好朋友。这几次的激战,你们5人都立了大功。我衷心感谢你们,诚挚祝贺你们。

至于战利品他说,按规定暂不给你们发枪,只是给老李等三人各留一把短剑。

第三项老李讲话。他热情洋溢地讴歌了这次伏击的大胜,激情满怀地称赞了两位后生和两位大叔。

第四项放开肚量喝喜酒吃肥肉。酒是干妈酿的山兰酒;肉是姚俊、杨根杜苗猎的两头山猪共200多斤;山鸡、鲤鱼等是老李老陈的作品;厨师是陈姚两嫂。

 

20最终缴获屠刀

 

鬼巢里的大佐急气败坏,大发脾气:“堂堂的皇军连两个苗崽子都捉不到,还赔了六条命和两个少佐,”他拍了一下桌子“真太丢人了。”但他不甘失败,停了一会说:“这一次,我堂堂大佐、著名双枪手亲自带领两个“手下”去抓捕,我就不信捉不着。”

今天一清早他就带两个爪牙出去了。他是双枪手嘛,不带长短剑只别着两把“盒子”,兜装百来发子弹就足够了。

他仨悄悄地溜进坞苗村了,正在鬼鬼祟祟地搜索猎物。

正好今天也是杨根杜苗假满归队的日子,准备10点起程,走正道。但听了尕李及时赶到示意,他俩从屋里的隧道匍匐到山上,走山猪行道。

孰料被鬼子发现,一边追赶一边放枪,还歇斯底里“八嘎牙路”。

但最熟悉这山地的不过他杨、杜俩人。杨根弯弯曲曲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引诱鬼子掉进捉山猪的陷阱;杜苗躲进丛林,契机发镖;尕李在后面追逐一有机就扑上去咬住鬼子。啊,杨根也真的牵着鬼子大佐鼻子走,还让他追了十几步,放了十几枪,不到一袋烟工夫,“扑通”一下掉进深坑里了。

他还气得边骂边打枪,跟在他后面的两个爪牙,一个被飞镖剌伤了双手,一个被尕李咬坏了丹田又咬伤右手。换句话,就是那两个鬼子已毫无反抗能力,他俩的武器也已被杜苗缴获了。

“你大佐的官衔不低,说明你杀人很多,血债累累,浑身都沾满中国人民的鲜血,就是千刀万割你也难以平民愤。”杨根继续说:“我知道你现在不想死,就把枪扔上来。”他接了他扔上那支枪,问:“双枪手怎么只有一把枪?”

“你怎么知道我是双枪手?”

“你刚才不是两只手打枪吗?”杨根反问后嘲讽:“但你打了二十多枪都没伤我一根毫毛,你还有什么能耐,现就让你身试我的锋镝,品尝一下中国人的英雄气概吧。”

“别,别”,鬼子大佐跪在坑里向上喊:“别射箭,我交枪。”他扔上了第二把枪。

杨根接了扔上的第二把手枪,但没作任何表态。

“我已交枪了请接我上阱吧。”鬼子再三祈求。

杨根扔进一根绳子把他拉了上来。

谁知那鬼子一上来就掏出暗藏的第三支手枪,要杀死杨根和杜苗。但被站在杨根身边的杜苗,顺手抛去的飞镖击中了大佐掏枪的右手,左手也被尕李咬断了3根指骨。手枪掉在地上,也已被尕李叨去了。

“大佐先生你双手受伤流血,痛吗,何必当初?你什么狗屁东西,还不是败在我爱妻手下!”杨根怒视他片刻又说:“你还有绝招吗,看你那狼狈劲,再看看你手下的熊样,你们的末日到了,你们死去吧,死有余辜。”

“我们输了,你们枪毙我吧。”大佐缺气无力地耷搭着头。

“好,太好了!”热烈的喝彩声从丛林里走了出来,王分队长走上前去与杨根杜苗亲切握手,说:“你们俩没想到吧,我们路过这里,正准备去接你俩,忽听枪声就赶来支援,只见你们俩把几个鬼子当猴耍,我们就静静地躲在丛林里看热闹,看你们取胜后那高兴劲。”最后他还说:“战利品你俩拿着,回家报账。俘虏放了。杨根杜苗你们俩入列,出发,向着阳光灿烂的顶峰!”

 

                                         2014-11——2015-2-6琼海

83周岁生日二稿于琼海

 

日寇侵犯海南期间,1939年春至1945年秋;作者也曾是这期间背井离乡的“走山人”,只不过彼时乃孩提。

 

 

 

赠半岁小孙女妥妥

 

别看她是银钩,可却是地球上的卫星

别看她是蓓蕾,可却是花丛中的姣艳

 

爷爷2015-4-3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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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倾城紫贝
  • 发表于:2015/4/14 10:01:56
  • 来自:海南
  1.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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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只看该作者
先顶一个,再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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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马上评
  • 发表于:2015/4/14 20:54:32
  • 来自:海南
  1. 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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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大部头啊,赞,赞,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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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辟洋牙克西
楼主回复
  • 发表于:2015/4/17 15:55:34
  • 来自:海南
  1. 3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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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涯我在
  • 发表于:2015/4/23 21:56:25
  • 来自:海南
  1. 4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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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王老最新作品,辛苦这么久了中午写完了,热烈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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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辟洋牙克西
楼主回复
  • 发表于:2015/7/16 16:57:54
  • 来自:新疆克拉玛依
  1. 6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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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只看该作者
杨根杜梅好似唐代最年轻诗人李贺的<残丝曲>中写的:
                               绿鬓年少金钗客
                               缥粉壶中沉琥珀

亲爱的诸位网友你们好,我虽在遥远的梓里克拉玛依,但我还真的好想着你们,可又没什么礼物赠送,仅以一颗诚挚的心祝福你们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生活美满,快乐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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