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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中秋节征文)但愿人长久——我的婚姻记忆

  • 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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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6/9/12 17:05:42
  • 来自: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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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人长久

                        ——我的婚姻记忆

时光进入到八月中旬,秋高气爽,月光如水,天气一天凉似一天,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即将来临。在中国传统民间节日中,除了春节,我最心仪的就是中秋了。

并不单因为八月那清爽宜人的气候,中秋之夜那明媚柔和的月色,还因为我数十年中养成的恬淡秉性使然。

就说军坡节吧,庙会,上香祈福,公祖出军,降童穿杖,过火山等等一系列活动,隆重热烈,具有刺激性观赏性。可我对这一切却完全不感兴趣,我宁可躺在沙发上静静的看书。所以我很少去亲戚朋友家“吃军坡”,就连我女儿家都没去。老家的军坡节我也十几年不回去做了,这未免会引起一些亲友的非议,也许在他人眼里我就是一个不通人情的人吧。

其他的例如元宵清明端午七夕冬至等,虽然各有文化内涵,活动也颇丰富多样,但我总觉得不如中秋。中秋,它没有繁文缛节,没有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当然也就没有热闹喧嚣。中秋之夜,在院子里,阳台上,摆一张桌子几个板凳,沏一壶茶,摆几个月饼,一家老小杂然而坐,边啃月饼边观赏那美妙的中秋月色,大人给儿孙们讲述嫦娥姐姐吴刚爷爷的美丽传说,满满的一派欢乐祥和气氛,让人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里都冒出惬意。

当然,我心仪中秋,还有一段埋藏心底四十年挥之不去的情愫——我和我的妻子在中秋结缘。

让我把时钟回拨到四十多年前。那是在1967年,我从琼台师范学校毕业,分配到定安县一个乡村小学当老师。参加工作没两年,母亲就张罗着托七大姑八大姨给我介绍对象,两年中就相了三四个姑娘,有的条件还满不错,但我就是不点头。不是我挑剔,是另有原因:我有兄弟三个,哥大我十岁,我读书时他就娶了嫂子,大嫂人好,对我很照顾的;弟小我三岁,却比我结婚早。弟妹人长的很顺眼,却是个悍妇,嫁来我家不到半年,就把家变成了一个战场,往往因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跟嫂子干仗。弟弟又是个妻管严,对老婆一点奈何不了,只好躲开。我每次回老家,都会看到满门硝烟,我想:如果我再娶来一个,楚汉相争变成了三国演义,不知还会闹成什么样子。因此我暗暗决定,在外头找一个,既少了许多麻烦,又免得伤了兄弟情感。

可是在那个年代,要完成这计划又谈何容易!那时候,行政机关事业单位中,女孩子凤毛麟角,而像我这样的小学教师收入少,政治地位又低的男人,还是“九种人”(文革中被定为工农兵对立面的九类人:地﹑富﹑反﹑坏﹑右﹑叛徒﹑特务﹑走资派﹑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居末位的“臭老九”,根本不是这些天之骄女所能看中的。不过话说回来,也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六九年我被公社抽调参加了斗批改工作队,队长是公社王副社长,我是他的资料员,大概相当现在的秘书吧,进驻到一个大队开展“抓革命促生产”运动,我的工作就是帮队长写个运动进展情况,报道运动中涌现的先进典型,模范人物,写工作总结等。那时大队的团支书名叫小雅,文昌师范学校69届的,由于刚被录取入学就开始文革了,所以文化课一天都没上过,后来分配工作也就泡了汤。小雅人长的很精致,白白净净,小巧玲珑。我是工作队资料员,和队长(王社长)就住在大队办公室隔壁,跟雅接触多,又同是师范生,有共同话题,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那时,年轻未婚的大队干部有转正成为机关干部职工的机会。我想:先跟她谈对象,以后她有机会转正了再结婚,我的目标就大功告成了。于是我加大了“进攻”的力度,不久我们就“那个”了。哎!请别误会。不是“那个“是那个——拍拖。其实就牵牵手而已。

斗批改运动进行到了一半时间(半年左右),我的资料员工作还是很尽职的,我写的几分阶段性的工作总结,据说公社革委会很满意,其间我还写了几篇有关运动动态报道,我大着胆子向《海南日报》投了稿,居然有一篇被刊登了。一下子我们大队在全公社出了名,公社革委会还组织各大队的工作队来我们大队“取经”。这让王社长出尽了风头。那段时间他对我格外的好。

不久,县商业系统从农村干部中选拔一批基层供销社营业员,我们大队也分到一个指标。一天晚上,王社长在闲聊中有意无意的询问我与小雅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当得到我的答复后,说了声“加油”就走了。过了几天,大队党支部讨论决定推荐小雅到县供销系统工作。按理这个指标是应该给妇女主任凤姐的,凤姐担任妇女主任已经六年,工作积极,对比之下,小雅当团支书才不到一年时间。大队的推荐理由是小雅文化高,有发展空间。我心里明白是王社长帮了我。很快,填表,体检,迁户口,不到半个月小雅就到县里参加学习去了。学习班结束后,大部分的人都安排到基层供销社当营业员,只有小雅一人留在商业局担任办公室秘书。

也许人的地位一变化心也会随着变化吧,小雅到商业局上班后就有意疏远我,我连接的给她写了八封信,她

仅回了一封,其余的几封都如泥牛入海,后来我又先后两次到县城去找她,她都避而不见。我见事情已无挽回的可能,也就不再去纠缠她了。这正应了那句俗话:煮熟了的鸭(雅)子飞了。

运动结束后我回到原来的学校,之后的几年时间又谈了一个,是

镇供销社百货商店的营业员阿蓉,原先是个大队妇女主任,和小雅同一批选拔出来的,但交往了一段时间,便觉得不合适,主要是多年当农村干部养成的那股自以为是,那股组织内的优越感,还有当主任时和公社书记的桃色传闻都令我心里感到不快,最后当然也就是无果而终。

光阴易逝,转眼就到了1976年,我在一所小学当校长,那年我已经29岁,我的婚姻规划依然是万里长征还没走出第一步,我成了“剩男”。

这时,在比邻公社当文教助理的一个朋友又给我介绍了一个,是他那个公社中学的老师,约我中秋节那天去见面。那老师我在县里举办的教师学习班里见过,长得不赖,瓜子脸白皮肤大眼睛,两条长长的辫子拖到屁股下面,处处透出一股轻盈和任性。听人说她以前有一条择偶标准,是男方的家必须在县城,最低也要在镇上。说实在的,对这次相亲我心里有点沭,小学中学有些不对等,起码家在城镇这一条我就不符。中秋节前一天下午(那天星期六),我正在宿舍里考虑明天要不要赴约的时候,学校的潘老师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个女子,约二十七八岁,清清廋廋的,红扑扑的脸,不算很漂亮,但端庄中透出秀气。一见面她就对我说:“黄校长,我今天来看潘姐,顺便参观你们的校园,你不介意吧。”潘老师忙介绍:“这是梅老师”我连忙搬椅子请她们坐,她说不了,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说完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走出门外,向潘老师打了个手势,骑上路边一辆自行车,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我惘然若失,这竟然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说来也奇怪,这个不到两分钟说不了两句话的会面竟然几十年就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我想:这姑娘与众不同,是个奇特的女子。

潘老师问:“校长,梅老师怎么样?”

我说:“爽快,干练,一个有主见的人。”

“你只是说对了一半,”潘老师说 ,“她其实还是个内心柔软的人。”

接着潘老师向我讲述了她的情况。她叫梅,有个姐姐嫁在我娘家那个村,我与她从小就认识。定安中学六六届高中毕业,因文革高考停止了,回乡后七零年当了民办教师,前年考上了文昌师范学校,刚刚分配到青山小学当老师。今年29岁了,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个人终生身大事却耽搁了。校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可是一个理想的爱人。

听了潘老师的话,我喜出望外,忙说:“不大不大,我过年也30了。我倒是担心她看不上我呢。”

“你合格了。”

“你怎么知道?”

“她告诉我了。

明明是她走的时候没有说话,难道她们之间有暗号?不同一般,是个奇女子。

南宋诗人陆游有诗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俗话也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无费工夫。”你看,我的婚姻就是这么戏剧化。很快我们就进入了热恋,国庆节前一天领了证,春节前一天举行了结婚仪式。一切都那么自然而又忽然,普通而又出人意外。当然这一切都是梅的安排,我就像一只温顺的绵羊任她“摆布”。

婚后不久,我调进了公社中学,梅也调 到我所在公社的中心小学。

后来我们有了儿子,又有了女儿。

随着我和梅的结合,我的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观,房间不再是凌乱无序了,随着孩子的出生,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梅是个闲不住的人,除了上课,带孩子,洗衣做饭等家务她全包了,她看到校园里有个荒芜的角落,,长满了杂草和荆棘,她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把它开垦成菜地,种上白菜,豆角,胡瓜,茄子等,平时我们很少买菜。就这样,她硬是从微薄的工资里省出一笔钱,给我买了一块上海手表,说中学老师带上这个才体面;,后来又托我一个在江西工作的姐夫买回一辆永久牌自行车,一台缝纫机,加上原来我买的一部收音机,那时最为流行的三转一响我们家全都有了,这让很多家庭非常羡慕。

1987年~1989年,我到海南教育学院中文系进修,那时我们已经调回琼海,在一个名叫不偏的村子的学校里。不偏是前外交部副部长何英的故乡,村里办了一所中学和一所小学,规模都很小。孩子们那时读四年级了,我走后管教孩子的担子就全落在梅的肩膀上。男孩子一般都比较调皮,有一回,儿子跟着伙伴们到学校旁边的一座小山上去打野战摘野果,结果没有完成作业,怕老师检查便抄别人的。梅知道后用打屁股来进行惩罚,她边打孩子自己边流着泪。梅平时从不打过孩子,这一下子真的把儿子镇住了,说妈你别哭了,以后我再不这样了。

89年我进修毕业,回到了不偏,儿女们也上了六年级了,学习都很优秀。在离升学考试三个多月前的关键时刻,教六年级语文的马老师忽然患胃病住院做了手术,术后要休养三个月。上级教育主管部门说,学期中间无老师可派了,局里每个月拨下一百元让学校请人代课。一时间学校便炸了锅,哪里去找人呢?找的人能胜任吗?校长被难住了。这时,梅挺身而出了,她向校长说,让我家老黄来吧。我那时也是教初三毕业班,满辛苦的,我有些踌躇,梅说,辛苦一下吧,为了咱们的孩子。于是我硬着头皮代了三个月的课,一直到马老师康复归来。

那一年小考,不偏小学取得了“辉煌”战绩:22人毕业,一人(我儿子)考上海中,两人(我女儿和一个不偏村的叫作芸的女孩)考上了嘉中。这在不偏学校创办以来是绝无仅有的,一时间,不偏出名了,我也有了一点小名气。不久我被调入嘉中。

其实,我心里明白,这全是马老师和教数学的全老师的功劳,他们很专业,也很敬业,他们是我的儿女的恩师。

梅的与众不同还表现在投资方面。嘉中校园东边双钩溪旁有块几十亩的空地,学校为了解决教师的住房问题,1995年到2006年先后四次发动老师集资建房,每一次我都报了名,到最后交首付时都被梅拦住了。她的打算是在城区大马路上买块宅基地,建一栋小楼商住两用。这个目标后来终于实现了。现在我们除了又退休养老金外,还有一笔不菲的门面租金收入。

现在,孩子们都有了工作,成了家,有了他们的孩子和事业,所有这一切,都灌注着梅的汗水和心血。在这个家里,梅是主心骨,是主演,更是导演,我呢,是配角。当然也不全是阴盛阳衰,梅并不颐指气使,发号施令,在很多事情特别是较大的事上还是和我有商有量的。而且,她在外人面前总是说我的好,这让我很有面子。有时我们也会发生争辩,如果我坚持,她也会让步,所以我常跟她开玩笑说:“在家里,你是天,我是你的儿子——天子。”

现在,我们都老了。看着她满头花白头发我感慨万千,梅为了这个家操劳了大半辈子,该停下来享享清福了。这几年,每到三月和九月,我都会带着她到各地旅游。我想,如果走得动,我们一定要走遍全中国,全世界。

过几天就是中秋了,我和梅的纪念日也就相随而来。此时此刻,我想起苏东坡水调歌头里的诗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愿每一对夫妻都恩恩爱爱,百年偕老,相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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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荷本无霜
  • 发表于:2016/9/27 10:44:52
  • 来自:海南
  1.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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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只看该作者
UP
  
  • 倾城紫贝
  • 发表于:2016/9/28 11:44:14
  • 来自:海南
  1. 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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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上都没看到今天才拜读,顶老九先生。
  
  • 荷本无霜
  • 发表于:2016/9/30 9:43:54
  • 来自:海南
  1. 3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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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优秀作品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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