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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冯衍甫|水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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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8/6/22 9:07:44
  • 来自: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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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衍甫



万泉河来到这里,平缓多了,像温顺的少女,每天都披着波光鳞鳞的金衣裳,很见妩媚。

这是渡口,从一片陡坡上走下。对岸是一抹平滩,长着柔嫩的绿草,长满了茂密的水柳。

水柳,枝干细曼,婀娜多姿。绿叶似剑,很硬的,而且都向天挺拔。枝干铁黑,很韧。我原先并不认识它的名字,只觉它们绿得可爱,绿得可敬。

在河边的沙滩上,它们把那些松散的沙子聚集到自己的脚下,吸收了渗过来的河水长大。一棵牵着一棵的手排成排,排成林,排成阵,卫护着沙滩,卫护着村庄。它们长得并不高大,也没有粗大的躯干,大都有如灌丛,又都分长三五杆。叶子也并不茂密,却疏朗有致,站到树底,足可遮阳。也许到老到死,它们也只能被称为小树。

我几次在渡口上的一棵孤独的水柳下候渡,它为我遮住毒热的阳光,也挡过大雨。我对它生出了亲切,生出了感激。一打听,嘿,它竟然有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水柳。

水柳?一个多么可爱的柳字,让我想起曾在北方见过的柳树。北方的柳,树杆高大,叶子细长,枝条长长地垂着,随风飘摆,一副柔软的模样,楚楚地叫人怜惜。

此柳与那柳,是共一族同一家么?此柳经受了无数烈日暴晒,依然郁郁葱葱,经受过无数台风的袭击,依然枝叶朝天,经受过无数洪水的淹没,水一落,它们抖去蒙在身上的残渣,又那般葱翠了。

人们从来不舍得砍折它们。因为它们护着万泉河的漾漾清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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