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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第一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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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8/12/22 15:2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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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潭门港不远处的一个海湾里,有一条破旧的小船停靠着,四周没有其他的船和人来往,静静地只听得见海浪的声音。符家浩和阿琼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在潭门长大,两家人又因作海而常有来往。在阿琼三岁那年,她的阿妈因病离世,阿爸王十五还要作海,一出去就是小半年,阿琼就被寄放在了符家。这样,和符家良一起三个年岁相差无几的孩子就成了离不开的伴儿,在这三个孩子之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阿琼成了符家浩甩不掉的小尾巴,渐渐地,符家浩把阿琼当成了离不开拐棍,一天到晚走到哪都是形影不离。从那时起,就有人开他们的玩笑,说阿琼将来肯定是符家浩的老婆。直到符家浩十三岁那年上了船跟着父亲去作海,两个人才算有了小半年的分离。但只要一回来,阿琼还是要来缠着他,虽然这时阿琼已经回去帮父亲王十五看守家门了。做为家长的王十五和符老大,并没意识到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对于两个人的来往虽然看在心里,却也从没有过什么约定。大多是因为做为潭门“三佬”中的两个作海人也是同命相连,或说是惺惺相惜的缘故,特别是符家人早已把阿琼当成了自家的女儿一样。但在王十五的心底,从一开始就认定二人的关系也只能如此。因为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秘密,阿琼还没出生就被阿公许给了黄家的儿子。这个黄家也在潭门,以开渔货行为业,家境富足。直到阿琼这几年长大了,做为父亲的王十五才感到了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便不再让阿琼和符家浩来往,但不明说其中的原由,这就惹得符家人特别是符母,痛感王十五忘恩负义。由此不时地引起新的纠葛,让两家产生了不小的隔阂。但在阿琼和符家浩之间,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如既往地你来我往,只是在他们的背后多了好几双盯着的眼睛,让他们也不得不防。所以约会大多是偷偷摸摸的,这个偏辟的地方就成了他们的首选。他俩也喜欢这里,小时候捉迷藏玩着过家家的时候,就把这当他们的“新房”了。

阿琼和符家浩在“新房”里坐着,一个“床头”一个“床尾”。“床头”就是船头,床尾自然就是船尾了。阿琼一开始就给符家浩定下规矩,没有她的同意,他不准坐她的床头,她也不坐他的床尾。但这个规矩也会不时地被她自己打破,那是在她最高兴和最不高兴的时候才会发生。

坐在船尾的符家浩叫着坐在船头的阿琼:“阿琼,你过来坐呀。”

“不,我不嘛。”

“要不我过去坐?”

“不,不准你乱动!”

符家浩故意压低了声音:“那你听得见我说话?”

“听得见,你不开口我也听得见。”

符家浩真的不开口了。就干坐在那里哪也不动。阿琼却不干了,她大叫:“让你不动你就不动,咋那么听话?你不过来我就过去了!”话没说完,人就跑到符家浩坐着的船尾去了,小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搅得差点儿侧翻,让符家浩一下子掉在了水里。

落水的符家浩正在爬上船来,却被阿琼又推了下去,二人你来我住,一上一下,快活和笑声顿时充满了幸福的小船,“新房”成了他们的心房。

重新上得船来的二人,自然地坐在了一起,不在船头也不在船尾,而是在船的中央。符家浩搂着阿琼的腰,问道:“哎,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阿琼眨着一双大眼睛故意一本正经地回道:“你告诉我的呀。”

符家浩知道阿琼是在逗他,也一本正经地追问:“我?我告诉你的?我在大海的船上咋告诉你?是你做梦呢吧?”

阿琼一拍手,笑道:“你还真说对了,我昨晚上做梦梦见你在船上喊我:‘阿琼,我回来了!’有这事没有?”

符家浩故做回想地仰天望了片刻,才回望阿琼应道:“你还别说,我这几天在海上还真没少这样喊呢,不过声可比你这大多了。”

符家浩站了起来,把双手举到嘴边,朝远方大声喊着:“阿琼,我回来了——”

阿琼笑着,忙起身上前用手去捂符家浩的嘴:“别喊了,小心让你阿爸听见。”

符家浩:“我就是想让他听见!还要让你阿爸也听见,让全潭门镇的人都听见!”

阿琼大笑起来。脖子上的那条红围巾被风吹得上下翻动飘扬,十分的好看。

“哎,这不是我前年作海从南洋给你买的吗,你还一直戴着?”

“我欢喜。”阿琼认真地大叫。

符家浩笑了:“那就说明你心里有我,我高兴!哎,过几天我会再送你一个更好的东西,你一定会更欢喜的。”

“我现在就要!”

“现在不行,我还没做好呢……来,我下去给你摸条鱼回去食!”

还没等阿琼回答,符家浩转身鱼跃般跳进海中。

阿琼:“我要大的……”

符家浩片刻从水中跃出,手举着一条大鱼,扶着船帮大笑。

 “阿浩,你教我潜水吧……”

 “你得了吧,哪有女孩子潜水的?”

 “我呀,——你还不知道吧,游水潜水都是偷着跟我阿爸学的,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就是跟你一样出去作海了。”

符家浩一本正经地叫道:“别胡说!——在咱们潭门,女人下海作海是要被沉海的!”

阿琼一脸的不以为然:“沉海?我会游水,要是再学会潜水,沉了也淹不死我!”

“呸、呸!守着海神娘娘,别胡说八道。”

“我就是不怕!”

符家浩:“那你怕海贼吗?”

阿琼:“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符家浩:“有你在,我也什么都不怕!”

阿琼:“那你还怕我潜水?我下水了……”说着就往水里跳。

符家浩忙去拉的阿琼,没拉住。阿琼一下子潜了下去。符家浩急了,大叫:“阿琼,小心……”也跟着跳了下去。

 

琼崖的大街小巷,许多人多的地方都会老爸茶馆。至于是因茶或是茶客为老爸居多而得名,说法不一,也没谁去计较。但有一个事实是,到了作海人回来的时候,这里总是人满为患,平时也成了人们聚在一起说古论今的场所,而茶客只有男人而没有女人。这一天,潭门镇唯一的老爸茶馆里,门内门外都添了不少的座位,茶客们差不多都是刚刚作海回来的男人,且又以中老年居多。在外飘泊了半年,终于又踩上了家的土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在这种场合放飞心情自然是最适合不过了。



镇上唯一一家渔货行老板黄万海早早就来到了这里,他与每个前来的茶客打着招呼,也不忘不时地喝上一口茶。同时,不闲歇的嘴巴在品茶之余,一直在侃侃而谈,滔滔不绝。此时,他接过茶客们议论官府方才关于海贼大黑鲨上岸了的话头,大发感慨地扬头叹道:“……瞧这世道,民国都十来年了,还不如大清国呢,连海贼都敢上咱们潭门溜达来了。”

坐在黄万海对面的王十五放下刚端起的茶碗,摇头道:“这跟什么国没关系,南洋星加坡⑥比咱们这咋样?还有外国人管着呢,哪回去,你就这样坐着食茶,说不准身边坐着那位就是一个杀人越货的海贼佬呢。”

众人一起大笑起来。只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茶馆靠门边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刚进来的海贼大黑鲨头上的斗笠也没有摘,低着头在喝茶,耳朵却在听着四周的一切声响。



王十五的话还没完:“清平也好,不清平也罢,怎么样咱们也得这样在这片海上讨生活不是?只要不怕死,其实啥都没有好怕的,就像那些海货,大鱼食小鱼,小鱼食虾子,虾子呢食乱泥巴,各有各有命。不管在哪,多留点神,遇上了,就听天由命,再说了,在这,他海贼就是只旱鸭子,扑通不了多大浪来……还是那话,冤有头,债有主,咱不欠他的,潭门是咱们的天下,怕他干啥?”

黄万海笑着点头:“理是这理,可还是小心点总是没不是。”

坐在对面的一个光头茶客笑着对黄万海道:“黄老板,你这两年买卖是越做越大了,胆儿却是越来越小了,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我这条胳膊就是十年前让海贼给弄残了的,现时是既不能上山又不能下海了,我是真恨哪,可有时想想,这残了残了到有个好处,看看咱们这潭门,像我这岁数还活着的,有几个?不都填了海了?我呀,我还真想看看这个大黑鲨长啥样。”

“我看哪,王船家说的是,管他海不海贼的,只要在这,他就是虎也得卧着,是龙也得盘着。咱们的日子还得过咱们的……哎,黄老板,除了海货,听说你又收上古董了?……最近又收到什么新宝贝了,让我再开开眼?”光头茶客转身又冲着黄万海笑道。

黄万海也笑道:“这回可让你问着了,那些老佛爷在世时的新东西,你肯定不会看得上眼的,这老玩意还真收了俩,都是元代青花的,半峙岛的海捞,是王船家上半年从海上别的船家手里收来的,过两天,消停下来,我送你府上去帮着掌掌眼?”

“黄老板客气,那就静候了,谢了。”

 “不客气。”黄万海转头对王十五,“王船家,有个大事,我得先跟您打个招呼……”

王十五头也没抬,喝着茶:“是打擂夺龙标的事吧?”

黄万海笑了:“你可真是活海神了,我想啥你都知道?”

王十五道:“说吧,你是保长,这事你说了算……”

黄万海摇头,故作谦恭地说道:“啥保长不保长的,也就是个差事而已,这夺龙标的事,我也只是个跑腿张罗事的,吃饭还得靠我那个渔货行……谁都知道,这夺龙标打擂,有快十来年没搞了吧?今年要是再不搞,那可就对不起祖宗了。镇里的冯镇长也说了,这回他要亲自参加!要办就得办个像样的,在咱们潭门作海的里面,你,符老大、宋二林,公认的潭门三佬啊,我啊挨个都得请到,你们有一个不参加,咱们潭门这夺龙标打擂,就没啥看头了。再说了,你王家和符家一样都是连得三回白龙标的主儿了,按祖上的规矩,这次要是谁得了头名,那得的可就是黄龙标了,黄龙标是啥?有皇上的时候那可是跟黄马褂一个份量,谁船上挂上黄龙标旗,就是县长、省长、南海龙王老阿公,也得礼让三分!这谁心里还不明镜似的?你王十五可是咱们潭门‘三佬’之首啊,这荣宗耀祖的事,你得当仁不让啊……”

王十五摇头:“你说对了一半,潭门作海之人没谁不想得黄龙标,我当然也不例外,说我是潭门‘三佬’也算是凑合,可之首那得是人家符船家符老大……大家说是不是?”

角落里,海贼大黑鲨把刚端起的茶杯停了在嘴边,又放下了,他在用心听着对话。

长须老者接道:“符老大是一把作海的好手,在潭门符家也是作海世家,这都不假,可王船家,别人不知我还不知?我记得你王家在这潭门也有百十年了吧?这么多年你也是和符家一样连得三回白龙标的主儿,而且还比他符家早几年呢,这就是实打实的资格……所以呀,无论如何你们也都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呀。再说了,你要是不上阵,他跟谁比去?小鱼小虾的在那折腾,那这还叫潭门盛典吗?那办的还有啥意思?”

“那不是还有宋船家吗?他是潭门作海的‘三佬’之一嘛。”

“跟别人比,他是条龙,可要跟这二位比,他只能是只虾,顶多是只龙虾。”光头老者越说越来劲,“就算是还有别的人参加打擂,包括宋船家在内,也顶多是得个一回白龙标就算不错了,哪有谁得过三回的呀。如此说来,除了他符家船和你王家船没谁还有得这黄龙标的资格!明摆着的事嘛,对不对?”

黄万海对王十五笑着挥手比划着:“看,这就叫众望所归呀。所以呀,王船家,你可不能没上阵就认输了,再说了,你要是这样办事,那可就不像你王十五了。”

王十五笑道:“各位,现在别说是符船家,就是宋船家,我也自比不如了,别的不说,我这付胳膊腿儿,早就不听招使唤喽。”

海贼大黑鲨喝着茶,静静地听着,想着。

光头老者刚拿起和茶碗又放下了:“十五啊,你要不提你这条腿呀,那我可就啥也不想说了,比不比是你的事。可你这提了你这条腿,我还真得多说两句了,在座的可能还有人不知道吧,二十年前,王船家就连着夺过三回的白龙标,那是候他才是潭门的老大呀。要是后来再接着夺上一回,那他早就是黄龙标了。可谁想到啊,让东洋人给搅局了。我记得光绪末年,那次在东岛我和王家船联帮作海,那年一个东洋鬼子带人强占了那岛,还把那岛的名改成了自己的名字。叫什么西泽岛⑦。他们在岛上挖鸟粪,还把岛上的王家百年前留下的祖坟也给挖了,王船家那年好像才二十多岁,他是冒死上岛啊,和东洋人几次交手,可好虎难架一群狼啊,最后他的这条左腿生生被打断了。要不是这样,他肯定就是那一年的龙标得主了,那得的可就不是白龙标了,而是黄龙标了。”

黄万海:“怎么样?这就叫众望所归呀!”

王十五不住地摇头摆手:“好汉不提当年勇,不管我这匹老马过去如何,现在可是腿瘸眼花了,上不了阵了——对不起,谢谢诸位高抬了……”王十五不住地四周拱手相谢。

黄万海:“王船家,你可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你……”

王十五正要起身离去,突然,又一阵紧促的锣声响传来。海贼大黑鲨先是一怔,起身拿起桌上的斗笠,转身而去。

王十五和黄万海随着众人循声望去,没有谁注意到,刚才擦肩而过的就是大名鼎鼎威震琼崖的海贼大黑鲨。

 

离潭门镇不到五里的小潭村东头,第一家是王十五家的院子,虽然不太大,也算不上整洁,但一眼就看得出,这也是个在这一带的渔家中是个数得上的富足人家。

虽然天色已晚,但王十五的晚饭还没有吃完。阿琼把端来的红薯稀饭放在桌子上,还拿来一瓶酒给王十五倒满杯,她边倒酒边向王十五问道:“阿爸,听说有海贼上咱们潭门来了?他是谁呀,长什么样?可不可怕?”

王十五喝了一口酒,抹了一下嘴角,叹道:“海贼我见的多了,这作海的哪有几个没遇到过?说可怕也可怕,说不可怕也不可怕。”他索性放下酒杯回应道,“海贼也不都是坏人,就是坏人,也不是随便就抢人杀人,他们图的是钱财,就像咱们这样的船家,要钱没多少,跟他又没有仇,倒是官府和有钱的人怕他。”

阿琼:“可不管咋说,总归挺吓人的。哎,阿爸,你前几天说的要打擂夺龙标了,你倒底参不参加呀?”

王十五笑道:“你说我该不该参加?”

阿琼也跟着笑了:“阿爸,别人都说你要参加了,就能夺个黄龙标呢,那咱们王家可就威风了。”

王十五:“听你这意思,你想让我参加?”

阿琼认真地:“那当然!阿浩说了,他阿爸肯定参加,要是他阿爸不参加,他就参加!我可不想让他太得意了。”

王十五不屑一顾地:“阿浩?他凭什么参加?”

阿琼眉毛一挑,较真地:“凭人家是符家的人哪。咋?不行啊?是不是你怕了?”

王十五有些火气地:“你,你这孩子,你替谁说话哪?啊,我明白了,你又去找阿浩了?”

阿琼却满不在乎地答道:“是啊,他今天刚从南洋运货回来,一看就是大丰收。”

王十五:“小时候你们在一起玩,我不在意,可现在都这么大了,还有空就闹在在一起,就不怕让人家笑话?”

阿琼提高了声调:“阿爸,谁笑话什么?你说出来,我去问他。”

王十五一摔酒杯,大叫:“你……你就让我给惯坏了。”

阿琼却笑了,凑近王十五的耳边,轻声地:“那就先怪你吧,不过,你即然说出来了,我也就想跟你说了,我和阿浩——”

阿琼故意大喘了一口气,才慢慢说道:“什么事都没做。”

“那就好,我以前一直没跟你说过,现时就直接说了吧,你该定命了。”

“定命?”

“就是定亲、定婚。”

“跟阿浩吗?”

“什么阿浩,是阿锁!”

 “我不认识什么阿锁……”

 “他就是渔货行黄老板的儿子阿锁。这是你阿公在世的时候给你定的,他人一直在南洋留学,今后会有大出息的。”

 “我长这么大没见过他,连长啥样都不知道,我不要嫁给他!”

 “以前没见,现时定了命就可以见了——听人说,他昨天已经回来了。”

 “那……那我也不愿意!我只愿意符家浩!”阿琼火了。

王十五把桌上的酒瓶子狠狠地顿了一下,酒洒了出来。

王十五:“就是没有这个阿锁,跟你定命的也不会是那个符家浩!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阿琼急了,大叫道。

“为什么?他注定一辈子就是个作海的命,阿爸和你死去的阿妈,作梦都不想让你这辈子有朝一日成为男人死在海上的寡妇!”

阿琼:“阿爸,阿浩不会死在海里的,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都……”

王十五摇头:“自古作海半条命,你看看咱们这潭门,能活过五十岁的男人有几个?有几个没让海神给收去的?他阿浩就是个神仙也逃不过潭门作海人的这个命。”

王十五端起酒瓶子,扬头要全部喝干。

阿琼夺过酒瓶:“阿爸……你别喝这么多酒,喝坏了身子还咋参加打擂夺龙标啊?”

王十五发疯一样:“我就是喝死了,也要把他符家打下去,潭门的黄龙标,只能姓王!他符家,还没那个资格娶我王十五的女儿!”

阿琼也叫上劲了: “那你要是输了呢?”

 “那要看我输给谁了。”

 “输给符家……”

 “不可能!我王十五这辈子就没输过符家!下辈子也不可能!”王十五一拍桌子。

阿琼追问道:“阿爸,我就要听你一句话,你要是输给了符家,想咋办?”

王十五更火了:“你不就想嫁给那个符阿浩吗?老子要是输了,你,愿咋地咋地,死活自己做主!”

“阿爸,这可是你说的。”阿琼眉头一扭,从王十五手中一把夺过酒瓶,一气喝到了底,一头倒在了桌子上。

王十五一声惊叫扑了上去:“阿琼——”

 

在潭门镇的小十字街头拐角不远,有一座低矮的两间草房,这里是阿玉独居的家。阿玉二十岁刚出头,与镇上的渔家女相比,更注重打扮修饰。几件简陋的首饰上身,倒也有几分掩不住的姿色。镇里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世,五年前父母双亡的她从临高嫁给了本地的一个作海人。她过门三天没过,这个作海人出海作海,半个月后就死在了海上,和无数的亡海人一样,连个尸骨都没有看到。那作海人没亲没故,更没留下一丝骨血,生活无着,无奈的她当起了暗娼。此时的阿玉,虽然年青却早已是一脸的沧桑,每年的一次作海归来的日子,都是她生意多起来的时节,但这两年来,阿玉每到这时,却只把心思放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阿玉正在忙着打扮着自己,耳朵却不时地侧向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阿玉突然站起来急去开门。门开了,却什么也没有。阿玉失望地回到原地坐下。但心已经坐不住了。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阿玉忙心喜地跑去开门,见来人猛地一怔。开门就想往里闯的是一个高个子汉子。阿玉脸一下子变了:“你……你怎么又来了?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我这不再接客了……”

高个汉子嘻皮笑脸地缠着阿玉:“有这事?不对吧?从前可都是你往屋里拉客,现时怎么就往外推了?——是从良了还是让谁包了……”

阿玉:“你管得着吗?我……”

高个汉子:“就这一回,下次我就不来了,咱出得起出大价钱,咋样?”说着手里掂着一块大洋。阿玉看都不看,推着:“我不欢喜,你要是不走,我就喊人啦……”

高个汉子:“你还真想从良啊?这暗门子你还真舍得关门了?”

阿玉一推把门关上了,阿玉在门里用背紧紧地靠着。

外面的来人用脚踢了两下,气呼呼地走了。

阿玉的眼泪流了下来,阿玉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正在这时,外面的门又被敲响。阿玉爬起来用肩顶住门,阿玉歇斯底里地叫:“给我滚,老娘不挣你的臭钱!滚、滚……”

门外的声音:“阿玉,是我……”

阿玉一怔,往边上闪了下,门一下子被推开了。阿玉一转头,一下子扑了过去。

门前站着的是符家友。符家友一边脱衣一边去摸搂阿玉。阿玉哭叫着:“你个该死的,还知道来呀……”

符家友不解地:“你怎么了?”阿玉大哭起来。符家友哄着,抚慰着阿玉,“刚回来,我可是连家都没回就过来了……”

阿玉好一会才破泣为笑,嗔怪地:“你急什么?洗洗干净,这才几天,又一身的渔臭味……”

符家友喘着粗气:“你能闻着这味说明我还是个活人,没准哪次出去作海,你就想闻也闻不着了,我也要你给我证明一下,我现时还活着。”

符家友拉着阿玉上了床,半推半就,很快滚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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