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裕秋
在印尼北苏拉威西省万鸦老市的海南人中,问起冯经汉先生,人们都知晓他是万鸦老海南同乡会的老会长,他身体力行,一当就当了二十几年,也没人接替他;他知足、谦让、随和,对人热情、忠厚、认真,亲属称他为“好好先生”,别人称他是“正人君子”,因此,病老残弱,男女老少都尊敬他,几十年来都选他当会长,他自己辞不掉,别人也替代不了。他是希望年轻有为的人上来,但万鸦老年轻的海南人都志在远方,心不在此。于是,他只好黄牛拉车,尽力往前。
“冯主席”是万鸦老海南人对他的尊称。他祖籍海南博鳌的莫村,是莫村人在印尼的第三代;他太太王兰香祖籍在海南文昌,是文昌人在印尼的第三代,有辉煌的家族史:美东市两任市长、美东市慈善家、万鸦老市议员、万鸦老市华文学校董事长、万鸦老的大学教授等人都出自他们家。这些裙带关系是冯经汉先生当”主席”、“会长”的坚强后盾,也是万鸦老海南人引以为豪的事情。也许是沟通联系方面有缺陷,冯主席回博鳌参加亚洲论坛会议,几临家门而不入。他不知道家是哪间,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回来。老家是被1973年的飓风吹倒了,新房子是堂侄后来盖起来的,而他出生在印尼,对家乡的事情了解不多,他有他的顾虑,有他的原因。
他在美东市有一个海产品国际贸易公司,一个深水码头,二十多艘大渔船,一个冷冻库,一个海产加工厂,已经经营了几十年。从收购海产品到买船捕捉到建码头到建海产加工厂到出口贸易,几经波折,到现在的稳定经营,事业兴旺了,人的头发花白了。冯主席送两位女儿去美国留学,让她们学会独立生活,独自发展。他平时为生意忙忙碌碌,出门自己开车,饿了就在华人的小饭店吃饭,穿戴简朴,言谈大方。他华文水平不是很高,能说一点乐会话、一点华语,待人接物是标准的华族传统方式,问寒问暖,饮食起居,显得平易近人。
浩瀚的太平洋鱼产丰富,是他的船队作业的理想渔场,远洋捕捞,常常是满载而归。印尼资源多,海南人创业的机遇也多,冯先生的生意蒸蒸日上。可是有一段时间,渔船私自在海上偷卖海鲜的现象经常发生,造成产量连续下降,影响收成,亏损严重。后来经过肃查严惩,铲除祸根,才扭亏为盈。海南华人做生意,从个人发展到家庭发展到家族发展到亲戚朋友发展到公司发展,如果管理不善,用人不妥,出现漏洞,补救迟缓,便会危机四伏。经营海产品,是他家族的品牌产业,针对共同问题,及时排除障碍,维护公司利益,不愧老骥识途
中国曾有公司来洽谈过海产品进出口业务,海南也有人想投资合伙,不知什么原因都没有成功。而日本人很看好冯先生公司拥有的深水码头,想租用码头停靠大轮,也没有谈成。但日本公司一直在进口他公司的海产品,成为主要的生意伙伴。日本公司购买他的海产品主要用于制作味素和调味剂,供不应求。善于食用海产品的日本人,对冯先生公司提供的原材料赞不绝口。
他在配合家族进行卓越的创业、守业、再创业的过程中,还热心慈善事业,尽力协助他的舅舅王禄华先生在美东市新建起一座规模庞大的孔庙,一所含幼儿园、小学和中学的三语学校。这是一件誉满万鸦老的善事!在现代印尼华人中,因尊孔而建孔庙,因注重华语教育而办三语学校,王禄华先生慷慨解囊,乐捐巨款,是位受印尼人敬仰的贤人志士,在海南华裔中被称为伟人。他不是印尼华人中最富有的人,但他是最舍得的人。作为万鸦老海南同乡会主席的冯经汉先生协助、经历、见证了孔庙和孔子学校建设、使用的全过程,这里面有他的苦劳,也有他的荣光。
生与死是人生两件大事,印尼海南人注重入土为安,注重死后超度,保留了海南旧传统的伦理观念。冯经汉主席几十年来厚待万鸦老海南人的生教死葬,一方面表现在支持办学,另一方面表现在认真管理万鸦老海南公墓,使公墓无论在规模、样式、操作还是在祭拜、清明节活动等诸方面都出类拔萃,远近闻名。万鸦老海南公墓是印尼华人公墓较大的一座,占据了一座高山,还延伸到远处,很多当地人就住在山脚下,帮助看管墓地。公墓大门前竖起两根石笔,写着一副对联“琼岛山河留印象,侨居海外奠英魂”。进门看到一块竖立的大石碑,刻着“琼崖先灵公祭碑”。山顶筑起一面长墙,写着“琼崖先灵之佳城”,坟墓整齐地排列在山上。墓地大门的右边建有一栋小平房,用于存放道具和用具;左边建有一栋与右边一样大小的缩小的公寓楼模型,专门提供给魂灵来访时居住。整座公墓气势磅礴,绿树成荫,色彩鲜艳,井然有序,别出心裁。冯主席自豪地说:万鸦老海南公墓是世界最讲究的海南公墓。万鸦老是世界旅游圣地,在这个地方劳作生息,在这个海南公墓长眠,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