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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话说龙寿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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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9/8/1 14:39:10
  • 来自: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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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际峰


  有朋自远方来,约好去看声名在外的龙寿洋花海。我的老家在龙寿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了。

  这天,我在村口整整等了半个钟头,没见友人的身影,按说,从嘉积镇到龙寿洋,满打满算都不会超出十分钟车程,急了一询问,知道友人去了“大璞洋”。与老家龙寿洋相距四五公里呢。真正的龙寿洋在我家的村口。而泛意义上的龙寿洋北至塔洋镇加贤,南至加积镇孔都,延袤数十里,横贯七个行政村,面积逾万亩。偌大一片平畴沃野,没个相对准确的坐标,若找个人也着实不易。朋友调侃说:“你老家龙寿村有幸沾了龙寿洋的光。”

  我听罢,无言以对。

  其实,家乡的龙寿洋缘于龙寿村。龙寿村有一段鲜为人知的人文史,它的时间深处流淌着一脉波纹不动却又终古长新的文化细流。像一条文化的缆绳连接着昨天、今天,肯定也会延续到久远。

  龙寿村李氏族谱载:李氏先祖耳公伯阳。谥曰聃,号老子。老子做过周朝“守藏室之史”,相当于管理国家文献典籍的官员。是春秋时期著名的思想家。就连当时文圣孔子都对他敬仰有加。孔子对他的弟子说:“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我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伦,飞者可以为矰。至于龙耶,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者子,其犹龙耶”由此可见老子在孔子心目中的地位了。李耳七世孙崇公,官封陇西郡守,崇公始传三十二世,即唐开国皇帝李渊。李渊第二十子李元祥分封到福建省莆田地区为官,封号“江国王”,南宋末期(1271—1292年间)李元祥的后裔李思萱出任广东雷州堤点官,元代“至元”年间(1335年)携家眷渡琼,定居文昌市北郊,这就是李耳后裔迁琼的始祖。景泰庚午年(1450年)李思萱的第七代孙李仁庚,为寻找一方逍遥化外的净土,迁居龙寿村。据龙寿李氏族谱载,龙寿村属会同县大璞五甲。入住时村名语焉不详。相传,李氏迁居这里的翌年,发了一场大水。大雨持续三天三夜,万亩农田被淹,碧绿平畴变成了水乡泽国。天刚放亮,族人到村口查看水情,晨光里只见溪中央水珠飞溅,银光闪闪,瑞气笼天罩地。顷刻间巨龙隐入云中,云蒸霞蔚,甚为壮观。时至黄昏,大水尽退,万亩作物干复如初。虽说这只是时人的传说,但是,龙乃吉祥之物,人们宁肯可信其有而不信其无。从此,这里便命名为龙寿村,村前的田野取名龙寿洋。至今,在龙寿村的古井旁还保留着先人的碑刻:龙腾东海歌盛世,泉水澄清庆长春。

  李氏一脉定居龙寿村之后,人丁兴旺,五谷丰登。加庆丙午年,村民以义捐的形式在村庄一隅建起两栋祠堂,上栋祭祀先祖,供奉历代贤人牌位,四时香火不断,每逢朔望,除了那些进香的善男信女,还有不少仕官绅耆、农父野老前来瞻仰膜拜。在李氏族人的眼里,祠堂不仅是一个物质的客体,更是他们的精神空间。进来的族人自有他们的精神诉求:求财、求嗣、求平安。当然,更多的是对祖先的一种感恩;两栋祠堂间隔一丈有余,为祠中天井,天井的山墙高及人头,墙上镶入齐刷刷一排碑刻,碑文皆为古先贤的诗书名联或警策之语;下起楼阁,画梁雕栋,氤氲着浓浓的文化气息。据载,祠堂落成后用作族里私塾。聘请有名望的庠生或贡生坐堂执教。为了让更多农人子弟进祠读书,富户人家除了捐资助学外,族人还实行“捐例”办学。即农产按田亩捐出相应米栗作为执教先生的俸禄。本村适龄儿童皆可入祠读书。学员分为初级、高级两个等级,实行复式化教学。初级学子以《弟子规》、《幼学琼林》和先生自编的民间道德教化,以传统礼仪为教材;高级学子以《四书五经》,古诗词赏析为主,兼讲古文存疑的“注”与“疏”。可以说,一所小小的私塾能办到这个份上,也真有它的独到之处了。因此,附近村庄的农人也纷纷携儿带女前来求学。祠堂被当地人称之为“庙”,打那时起,外乡人多把龙寿村叫“庙后村”。村中农父为提高自身的文化素养,一俟农闲,都会自觉到祠堂的廊下旁听,接受文化濡染。天长日久,许多农还真读了不少书,念得出“天地玄黄,天地洪荒”,有人甚至粗通“四书五经”,也算得上半个读书人。

  要知道,在农耕社会,农人的生活大都比较艰苦,如遇上灾荒之年,日子愈加难熬。即便如此,为了孩子读书,那份“捐例”办学的米粒却从不放弃过。因为他们懂得:耕为稻梁谋,谋的是一时温饱;读,为诗礼传家,入仕谋职,谋得是长远。即便读书不士,做个满腹经纶的农民,也是农民中的农民,一点不吃亏。最好的生存方式不是应对一时温饱,而是把希望交给下一代。缘于此,龙寿人再苦再贫也要教子向学,以求书香米香家声香。

  龙寿李氏族人先后出了许多名人,清康熙年间(1662年)龙寿村委会后埇村民小组就出了个举人叫李开东,他的第七代孙李业典,清末考中“武举”,被朝廷封为正六品。迄今,这个不足百人的小村(不包括海外人口)就出了30多名大学生,有人毕业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有就读于英国名牌大学,有人获得硕士学位。一个小小的村庄出了那么多文化人,肯定就有先人的一脉因袭。

  上世纪四十年代,兵燹连年,加上日久干旱,致万亩平畴成荒地,谷物失收,千家赤贫。李氏族人吃杂粮咽野菜度日,也中断过办学。

  文化传承抚育了一代代卓越奋飞的心灵。同时,也为龙寿李氏后人走出世俗走向世界增添了一番自信。

  海南解放后,家乡办起了公立学校,龙寿私塾退出了历史舞台。不知什么时候祠堂坍塌了,窳败了,最后归于岑寂。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人民公社横空出世,我刚刚戴上红领巾就成了人民公社第一代“小社员”。每逢周末,我们这些小社员都要在老师的带领下,拾穗行歌,做一份小贡献。不久,“大跃进”来了,村里的“祖产”被充了公。坍塌下来的祠堂建材被搬走,就连那精美的碑刻也成了让人看贱的铺路石........

  我常常一个人在古祠堂前流连,听老人讲祠堂的故事,脑声隐隐传来远古的风声。回过神来一切都化为乌有。只有门前那两尊爬满青苔的石狮一面的苦笑,它抑或笑自己没用,也笑别人无知。面对此情此景,我的心中顿时塞满了苍凉。

  值得欣慰的是,村前的田洋已成为国家级田野公园,村庄一隅建起一座偌大的孔子公园,村里村外,人来人往,好生热闹。我的村庄自然也沾上了文气贵气和时尚气。

  我想,如果历史能够苏醒,孔子与老子有幸在龙寿洋孔子公园邂逅,再作一次推心置腹的彻夜长谈,那么,一个肯定是宏论滔滔,一个肯定又是哲辩惊人。是时,他们会留下怎样的警策之语呢?而那个让老子写下《道德经》方肯放行的函谷关令尹喜,还敢前来求老子写《道德经》的续篇吗?还有那些对上古文字存疑的训诂学家,倘若有幸恳求两位圣人当面阐释,不就少了旷世争论,一切都为之释然?

  俱往矣,千百年历史风景已经风吹云散,一切假设都只是是痴人说梦。我想当代人应该做的怎样看待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融合,怎样守护新的精神天地,让源远流长的文化精髓焕发出更加灿烂的光彩。

  龙寿村,你有一条耐人寻味的文化溪流,从远古流来,向未来流去。“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我说,龙寿村,龙寿洋,谁也不沾谁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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