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门总是敞开的!不像现在的小区套房,“三年邻居不相识!对面相逢陌路人”!
二扇门高高大大,一打开有沉重的嘎嘎声。没有现在动辄几千元的门那么华贵!儿子新居一把锁就花二千多元,只是不用钥匙就能打开!锁也进化变异了!老屋的门走出不用锁,因为也没有锁!进屋关门用个粗木棍两头扣住,这叫“门栓”。经年累月,磨得光滑锃亮,一摸上,那种温热的情感就在血管里奔涌。儿时晚归,推门,关门,落栓,那种踏实,温馨的感觉,常伴着进入梦乡!那种门,让堂屋敞亮,让人心扉更敞亮!
夜幕降临,父亲有时夜归,脸上红朴朴的,我知道他喝了点酒,父亲就这一点嗜好!咪着眼,脸上常露着笑容!老家人喜欢随意串门,门,常敞开,也方便串门,风雪天也不例外!有时风雪交加,打开门,人进雪随,诗意浓浓。好一个“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大门敞开,亲友不约自来,会亲见友,三两个土菜,一碗自酿的酒,照样让人脸红。久别不见,会添惆怅!敞开的门外,时见红杏妖娆地展开,桃花随意地露笑,让人怦然心动。闲瑕时节,人们常三三两两,散坐在阶沿石着望天!数星星!至于有时客人晚走,“相送柴门月色下”,残月轻风,余酒冷香,又是别有一番景致了!
老屋早己拆除,大门早已不见!一树梨衣连同父亲润红略带醉意的面容,早己化为春泥!回归大地母亲。每次回去!站在空地上,除了无奈,只有惆怅!还有那无穷无尽的丝丝缕缕的隐隐作痛的乡愁!沉甸甸的思念!
我们失去了很多宝贵的东西,现在还在继续失去,那失去的滋味很多人现在还没尝到。因为新的东西在源源而来!人一生总该有点后悔吧!要不哪来的“悔不当初”!我知道,新的东西与信息,还会在我们体内蓄积,循环,沉淀,一切会像初夏的感觉,生长,但不成熟!
多想回到儿时的年代,洒满阳光的老屋,门口纳鞋底的母亲与邻居,自留地上的菜园子,小猫鸡鸭,土灶台上成群结队乱跑的蟑螂,呼儿归来的袅袅炊烟,门前可捣碎染红指甲的凤仙花,还有那光滑温暖的门栓……好想,好想!好想敞开着门的老屋!更怀念曾经生活在老屋里我的最亲最亲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