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祖父的遗产

祖父的遗产

凡有天下的人，都有祖父的遥远亲切仰望，或是还有与生俱来的温馨的血缘感情里面的敬重，而我颔首闭眼按胸叩问，那我的情怀里面同样有之。

我的祖父名之曰凌文位，我没有见过他，也没有梦见过他。可是，生活过来，我的灵魂里面，自然的、十足兴趣的就珍藏着许多关于他跨出家门经商，支持孩子铁心奋斗读书，一定会能成功的美事，还是年复一年厚积我的心坎，沉淀在故乡祖居的屋檐下，留在祭祀祖先破旧了的门楣上，成其弥足珍贵的代代相承的吾家精神财富。

曾几何时，我尝有过一段美丽幸福的少年，夹在封尘远逝了的乡下故事里面，落进故乡人谈天说地的一条老巷边，跌在近村田间追赶鱼虾的田野上，整天愉快的乡村生活，就常常井边荔枝树小憩处，屡闻村中老人笑说我家的眼红话：说文位公，他的家属出人，是人家的屋场风水好；他家有读书人，是他家的人种勤劳，若生了孩子送入他家来喂养，就喝了他家的水，吃了他家的饭，也会变个勤奋读书人。

我如心的掂量过，这通俗的笑语里，不免有些过讲，但旁人的眼睛就够兮明亮了，这么底蕴褒奖的语言，算来也不假，就我故乡这十户人家的小村，就吾家的人代代爱读书，既勤奋又俭朴，都几代人读书奋斗在外，甚至现在都有家中子孙到澳洲读硕士。而村里的其他九户人家，又有哪一家媲美我家这么嗜爱读书、勤于奋斗的思想呀。我也静气闭眼一念祈祷，多么希望村里其他家亲，都像我家一样借读书闯个出路，万万要不得读了初中子弟就弃学回来打工，断了子弟他的进步路，也灭了家的梦想。

整理心情亦奇妙，追溯有感吾家的起源影响，祖父的一生奋斗精神源远流长，它早已溶化透进了家人的血液中一样，这，未尝不是我祖父的无形精神遗产在贯彻？像他生命的代码复制到子孙的细胞里携带一样，举手投足间也留下他的韵影。家属的进化论亦有首推说，当其家属里的某一代人做出奋斗的学习榜样！是其家属里星火燎原的苗。

也不怪羡慕我家的故人，又有过那般崇敬的言辞：“他家人的血液好，是因为他祖居之地是在一片古老竹园上开辟来的，若多种竹丛在房前屋后，或许也变成我家里的人一样勤劳刻苦。” 我颔首一想犹如玄说，但吾家祖居也确是从竹园上开辟来的，因之竹子身生虚心但有节。可明白人讲明白话吧，与其说是家中祖父基因的遗传原因，还不如说是受到悠远长河里家庭教育的熏陶，以及祖父那进取个性的“奋斗”两字的传染，让他后来的子子孙孙每人，都如一颗心默默浸泡在勤奋出成就的家庭接力气氛中，明白“人”字一回灌料沉香法：生来勤奋靠自塑、喜于读书做儒雅，是祖上基因进步的报春兆。

从此明理后，直面老家的观念，在我的心中起过质的飞跃，成为我心底的高质信仰，它重比五指山、情爱若万泉河的长度长。人之家啊！原址故乡在其心中，是生命原迹德荫子孙的祖宗，男人好女下跪受福的敬地，膜拜自家祖先神香的灵堂，受之人生幸福的定桩。爱之源啊！先祖是独有启蒙文明发源的乡土，人之宗亲家属佳日幸福相聚的老窝，洗礼我心灵宁静吉祥的场所。祖家，实在让我领悟到进步里程的呵护，吮吸亲情、滋润人生、助长立志奋斗的热源，在这悠悠百年的老祖居、以及热爱生活的一贯的我的家属教育里边，让人萌生努力进步的欲望。老家，在每个人的心底里，都跟我一样神圣敬重怀念。

相信未来的生活，任其岁月的颠簸淘浪，可是以家庭祈福的分量，会越来越变得更加的珍重。让吾家归之于自然的，以及祖上一贯的读书做人和经商相儒的生活兴趣，继续以天有助创造者的奇妙，遵循凌家祖父百年人生的积累：自古兴家发达在于人，健康成长幸福在于心，正确人生追求方向在于学，常怀谦卑感恩的心，一步一个脚印从虚心学习做人开始，向别人的优点和长处设计成自己学习的偶像，乃是家属成长的遗风。

此时无奈滑弃笔，静心一阅家史馨，时间匆匆了无迹，谁知我家藏焉宝，人生勤学斗懒惰，就是我家收藏祖父酿造的醇香家韵，更是千秋飘香不散的家中无形遗产了。

然而，老家的祖居呢，当之无愧祖父留下来的固定遗产，也是酿造这酒的老窑，无言酒香不敢忘记了藏酒的老窑──老家。它，是让家人看得见的祖宗的礼堂，是家庭历史的固体记忆，更是寻根问祖激励一家人进步成长的符号，不问祖父留给子孙的遗产家屋有多少，每次看到它，都使我想到它是我家人的生命上游的种子库，是时间给封存了先辈们的老窝，若是自己没有祖居，如同风雨没有家，太阳露面了它就要蒸发。

次次站到我家的门下，总让我并想到祖父的贡献人生，实在佩服、感慨，他那兴家起帆的独到眼光，清朝末年之时，就一个人一支扁担精心的挑起一个家庭的进步成长，在此看来，每个家庭都有每个家庭不尽相同的历史，可是，不可思议的是上世纪之初的生产力水平和视野，祖父却是一人只身走离故乡，到外地定安居丁挑米买卖去谋生，是当时“祠公铺”故里的一位勤劳经商人，还传过他长子三十年而不弃。也许是那时琼东县普通挑夫人家的生活选择，更甚珍贵的是，它让家人从此收藏起了那时家中祖父的感言：培养起来了承受刻苦耐劳的世界观，是创造人生的最好舵手。家里的人，也代代相传承，人越是塑造拼搏的人生观形成越早，就越会迎来广阔的生活之路。

历久神圣的老家矣，你此刻让我心香，这一家魂的形成，说实在的了，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祖父一个人过去的劳动态度所带来的，是那时海南艰苦的生存环境逼迫来的，是已往海南人的生存史照。更是我体味故乡生地的致敬，落地开花的支撑，是人心灵世界得以最大安慰的所在。生者不甚求，逝者安其心，叶落归根休古今，惟有认祖归宗馨，是人之终止梦想慰安故土的香息园。

亦说留点时间回忆一趟家的过去，是感受人生回到年轻时的福事，探索我心中远逝的祖父的农夫像，宛若是跌落无知原址的童年的梦乡，它更多的是藏在别人讲述祖父过去故事时的眼光里，我以时间的回流，自我一点点的恢复起村里人说过的祖父他原型的基本特征，一把描述下祖父当时的生活情景。

祖父是泮水（祠公铺）村心村乡下人，是原汁原味黄土坡上的一名长途跋涉的挑夫，当时清朝末的故乡，既无公路也基本没有汽车，就连现行的海南东线公路尚未开辟，皆有物品均用肩膀挑运。祖父喜欢头上顶着破旧缺边的大箬笠，脚踏粗糙的草鞋，若是风力稍稍加大，祖父他总得一手抓住斗笠弯身前行，倘若天空飘舞一点雨水，对他全不管用，因为他身如铁臂一样发达的肌肉，被太阳晒得结实光滑，雨水一遇上他的身子就滑掉。传说勤劳刻苦的祖父是乡村间的故事王，每次小道相遇的老乡们，他第一个总是最先打起招呼，湿漉漉的满脸庞汗水，隔不断那他热情的语言，村中的老人常夸粗犷的祖父心胸开朗，总是主动跟他人引出语言而立歇，聊天爱好是他的专利，常常不端的就二个人聊出朗朗的声音，亦说自来人生爱光洋（袁世凯银币），钱是苦字旁，不苦钱不来，路生脚下闯才有生路，那时乡间的男人们啊，都习惯穿大如女人裙子一样宽敞的玄色中裤，布料齐至膝盖止，上身肩膀又常挂着一条旧毛巾，满手老茧是劳动人民的一大特征。祖父爱讲故事，是因为他外出村子去谋生，接触的人不断增多，也塑造了他善于交流的外向形的人力挑夫形象。要说他跟别人不一样之处，只是区别在勤劳，他为世世代代庄稼汉出身，全身酱色的肌肤色彩，如流星一般的行走在坎坷不平的乡村小路，他一生的事业就是买卖经商稻米，先在邻村后到定安居丁或龙门一带去了，那里红色稻米很便宜，一担稻米只需一个（袁世凯）光洋，这也是常常感动了他长子，也年纪轻轻就跟他的父亲上路，后来也一起的当上职业挑夫，担回那粗糙大米回家，由家中女人们重新用黄土石竹混合造的“转磨盘”来加工增白。

这就是童年时，我父亲闲时聊天里，讲得最多的一段故事，悠悠岁月里是影响家人最为深远的祖父的创业故事了，也是祖父遗留子孙们的勤劳形象之遗产。以一个贫穷人家的共同努力，一举刷新了家庭的贫苦历史，这是远去的先人引领奋斗之神，赢来的家人身心自豪的眼，难道这段历史可以轻易忘记？难道这属于先期海南人艰辛创业的劳苦史，可以任其湮没消失？

历史是一种智慧补品，尤其是一个世纪前的民间生存照，更让人感知天下男人们的可怜之命惜！那时祖父的命运也跟时代同步，只要是男人圆房了（结婚），都得如期被父母驱逐出家门，靠夫妻两小自己开辟山林建造家屋陋窝另立门户，是成年人丁的立身法，是清朝末年荒无少人烟的海南乡村的一种传统风俗，也是当时生产力水平的佐证。当时我祖父是在一个大家庭背景下，家中三个孩子都一齐相继圆房了，唯一出路只是分家，让他们各自其力，分立门户，原先的家庭本身就没有财产，刀耕火种，荒山灌木多，野生动物随手可得，一说起分家居然来得迅速了断，没有财产可争。

祖父那时按照家的规矩，立家必须先有个窝，可想上世纪的海南，是一个封闭的孤独岛屿，要找到汽车的影子都太难了，偶尔黄褐色沙土路上吱吱磨擦出来的车轮的声音，就是生畜两轮车，当时人们通称“水牛车”。那时祖父要造窝，须自行制作“泥土坯”做家屋筑墙的材料，这取土的地方是故乡“面湖水田”的泽田里，从下面开取黏土来制作坯泥块的，先铺开在草坡上给太阳晒至凝固，然后溶溶的月照下肩挑搬运回家。村里的人常说，看到一对小夫妻将“泥土坯”叠进箩匡中挑回村来，即使邻村也有牛车可借，但祖父还是用肩挑“泥土坯”回家，终于也造成了此老家屋子的大至雏形。

安了家，造了房子之后，祖父全职投入到居丁──嘉积镇，东山山路古道的挑米经商去了，谁知他一干不可收拾，挑担几十年，也好心喜上到嘉积溪头“嘉积公庙”焚香去，附借千年绵绵琼海人的发迹地灵之气，恋念这城的好人好水，给他带来兴家顺财。

那祖父一生挑担赚来的钱，可窥见百年前他的兴家思路：首先他想到的是支持家人去私垫读书，拥有文化兴家的火种，这是培养受人尊敬的教书先生之家的必由之路；第二是存钱购买三块4亩水田养家（东山溪西边）；第三是支持子孙到外面闯天下见世面去，我父亲就在十八岁离了家当上土改队。祖父一生生下四男丁，盖了二间大屋，二间横小屋，围成一个家属的庭院子，以后的日子里，子子孙孙们在祖父一生奋斗精神的影响下，塑造而成“祠公铺”乡村，远近闻名的善良之家、文化之家。并相继在这个家庭院子里走出了一名教师，一名海口市区妇女主任，一名省级行政管理局科长，一名乡镇公社书记、税务所长：他们之中有读南开大学、中山大学、河南大学、广东财贸学院的，最远的现在到了澳大利亚去读硕士。他们从这屋檐下走出去成就了他们的人生。家，成了家属人过年过节祭祖怀念维系亲人感情的纽带，怀念先祖闯荡天下打拼家业奠基家园的原迹，感受姓氏血脉转承追逐家庭梦想的馨心房，更是清心洗魂，接受祖父降福安康积德寿长的家园，家永远是祭祀祖先英灵的地方。

祖父如今也早已化成了家的遗产，化成了家属人眼里保护生命幸福的家神，化成了焚香祀祖之时飘逸而来的馨香幽味，并且我有幸兮，还在老家厨房的墙角处，偶尔挖到了祖父你当年埋藏地下的小陶瓷器量光银（袁世凯银币），还有你埋在那老家房间地下的瓷器物，这犹如祖父你跟我们一起谈话的对话物。这命中连着生魂的我的老家，属里家谱上一一铭记着子子孙孙们的生辰和乳名，感受浓浓福香温馨的老家啊！你在我的心中，是生者的丰碑，逝去的慰藉，亦说往后我无论去到哪里，我都会想到你，无论你多么的陈旧斑剥破落，我都一样的爱你，无论我在生之年还是九泉之下，我都一样默默祝福你，你是我生者的希望和逝去的抚慰，岁月如歌总是吹响生者的战斗赞歌，你是吾氏百年血脉相承，家属生命发迹的源河，啊！我家老祖窝，每一块砖，每一片瓦，请你接受子孙们深情目光的爱抚。

想来，我此生心里的幸福、自豪、和光荣的理由，何止是祖父遗留而下的，这其貌不扬而又令我梦牵魂绕的老家，更是他一生开创的无谓艰辛创业、文化教育先行的宝贵的家传遗产矣。这，也许是我们一般普通人家的进步发动机吧。

（2012年4月29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