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地缘

地缘
蔡鸿亲

龙江石壁两镇，一衣带水隔河而治，可在1950年以前，龙江镇管辖的蒙养、博文、深造、南面等村委会所管辖的许多村小组隶属于石壁镇，也就是过去的定安县第五区石壁乡管辖下的多河图南雷二里及万泉河上游广大地区的一部分。

我的老家就是龙江镇博文村委会文客村小组，老村名叫大村。由于历史原因，我们村与万泉河对面的石壁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婚姻。婚姻是人生的头等大事，或许由于地缘原因，我们文客村蔡、林、姚、陈等四姓人家，无不与石壁镇之地存在男娶女嫁关系。婚姻关系生成，双方家庭自然互相来往，一世亲，二世表，三世不了了，起码这样的亲情能维持上百年。如我的爷爷出命订婚的人就是石壁岭底村姚氏姑娘，我姑姑嫁给石壁白蜡村符氏人家，我外婆也是白蜡村符氏人。就我们家我知道的，我们从爷爷辈以来因婚姻关系到现在经常联系来去走亲戚做人情的就有五六家人。两岸各宗亲之间的联系和交往也是非常频繁的。

田园。我们文客村现有63户，人口265人，耕地面积380亩，其中水田220亩，旱坡地160亩，文客农场尖岭占地面积近400亩。水田、旱坡地主要在村的周围，两公里范围之内；文客尖岭农场在石壁镇境内，沿万泉河逆流而上十几公里处。尖岭农场，因所处的山岭位置而得名，主要种植橡胶。它是我父亲当生产队长时，于1964年亲自带领队里的社员，男男女女几十个人驻扎在那里搭建草寮，经过大几年开山劈岭，艰苦创业开荒开创出近400亩的农场。农场这个地方，是在县水上船运公司工作的我的大舅介绍给我父亲认识的，然后才得以开发的，它依万泉河而居，背后是国营南俸农场上游队和尖岭队，对面往上而行不远处就是囯营东太农场总部。1980年，琼海开始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我们生产队也随着国家政策把生产队集体农田土地分给了农户，随之1982年也把尖岭农场种植的橡胶树按人口分给了农户。

有意思的一件事，前几年，我从石壁那边开车准备去尖岭农场看一看，结果迷了路，那时在尖岭农场附近的一个属于国营南棒农场苗村尖岭队问路，问了许多苗人，说是去文客生产队农场从哪条路走，他们都说不认识什么文客农场。就在那时，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苗人说，他们只认识离他们村不远的宝丰公农场。刹那，我才反应过来，他们所说的“宝丰”不就是我父亲的名字吗？这一次，实属偶然，第一次听到苗村人这么说法，不过因此，它真正进一步让我把生产队的尖岭农场与我的父亲的名字紧密连在一起了，加深理解农场创建及其存在的意义。毕竟开荒种植当初，父亲与社员们付出了很多很多，为生产队劈山开荒创业创造了奇迹，且长期以来与苗人打交道搞好关系，更多的是我的父亲啊。

我们的村不像蒙养村那样，他们祖祖辈辈耕作的田园更多在石壁镇内，甚至由于人口众多，居住地少，他们曾经大胆的向市里提出移居南俸农场所属区域内再建一个蒙养新村请求，原因就是他们的大多耕地在于这里。

读书。解放前，我们村的读书人要读初中以上学校就要参加石壁乡乡试，不然就终止学业了。因为我们这边隶属石壁乡管辖的地方没有初中学校，只有小学。我的父亲学习成绩不错，但由于家庭经济困难原因，就止步于小学毕业，不过他替代村里的一位兄弟参加小学升初中考试，还考取当时第一的名次呢。

龙江华侨中学创办于1956年，之后才有龙江镇的初、高中班，1981年以后，龙江华侨中学高中部停办了。曾经有许多龙江学子读取石壁中学呢。记得在1982年那年，高考预选考试在石壁中学举行，龙江石壁两镇往届高中毕业生和石壁中学应届的高中毕业生共100多名考生，一同参加了这次预选考试，结果县里分配的7～8名参加高考资格名额的指标全被读海南中学和嘉积中学往届毕业生抢夺了，而应届毕业生少有人考中。这一次的高考预选考试我也参加了。这是一场参加高考考生资格分配不公的分配，生生剥夺了当时许多高中毕业生参加高考的权利。

解放后，在交通运输不发达的情况之下，龙江石壁两镇许多考生考取嘉积中学和琼海华侨中学及温泉中学读书的，他们往往成群结队地一起步行上学，或是假期期间回家，即一起从龙江到嘉积、中原、温泉，或是从嘉积、中原、温泉回龙江再分散。这种现象，在改革开放后道路交通大大改善逐渐消失了。

石壁有我不少的初、高中同学，常常保持联系。

门面。石壁市是个老市，在解放前作为万泉河中上游较为发达的地方，被人称为“水运码头，商贸之都”。在解放前，我文客村就有三个人在石壁市出了名，一个是当过石壁乡长的蔡清其伯父，他毕业于省立十三中嘉积中学；一个是我的四爷爷蔡佩熹，他毕业于省立十三中嘉积中学，曾在石壁市中药材铺当郎中，给人看病抓药；一个是林老爷子林儒臣开店，既当郎中看中医，又当风水先生帮人择日相地。

庙宇。庙宇文化，是一个地方信仰宗教文化传统之传承，庙宇也是一个区域信仰宗教文化交流活动中心，它既是对自己视为英雄人物的崇拜，又是对神明一种敬畏。立庙奉祀之神明，必须有信民自己崇拜的英雄人物。原属于定安县第五区石壁乡管辖下的万泉河南岸的村庄立有三座庙，其是：大村峒主庙、泰山峒主庙、坡寨峒主庙。这三个庙有共同奉祀的神明是王官及王官后代，四代八神之一。上述三庙地界，原属定安县管辖范围，也就是南建知州王官及其子孙统治下的地方，他们为地方做了贡献，地方民众把他们当成神灵奉祀理所当然。

小时候，我最想去的集市就是石壁市发军坡，因为去军坡看热闹的同时，一是想买自己喜爱的小玩具，一是去亲戚家吃顿军坡饭。亲戚家虽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即使有酸菜干或萝卜干煲白赤猪肉也就是当时最好的菜了，难得一见。这一菜谱，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去石壁军坡在亲戚家吃军坡饭见到且记忆深刻的菜了。军坡回来，除了带上自己购买的小玩具的同时，身上衣服还被薰带有苗家女衣服上染着有色植物染色的气味，这些气味洗了几次衣服才消除呢。我们这代人，在军坡见到抬公祖出坡穿杖那热烈的气氛那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事，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没有的，当时军坡仅是生产生活用品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