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船湾渡口》有山有水、有人有船……
远处山高连绵,深绿黛显,天已明,清晰山廓,少许烟云低绕,喜山之感顿起;
一大河,蜿蜒而来,缓缓而去,中水有微湍,波光天影,近岸平稳,有浅蓝绿色,如玉剔透,想必是岸绿倒影如是了……
此时人若跃水中游玩,定清凉无比,应见小鱼小虾小蟹闲游或静卧;
两岸苍绿无垠,近水处却似一条黄巾飘带的黄沙泥带,似乎随河而动;
船之悠悠,迎送往来,人之戚戚,来去何方?
最喜渡口清河上方,几棵弯竹翠叶,扎眼醒目,感觉在此画中,它是主角了!且看作者对其的点染可谓精致无比、用功十足:几乎占据画面的一半,这上一半只有天空与悬空之竹,全盘突出竹的清新、秀色、韧劲、媚态……
远处绿丛中,间杂各树,难辨你我,偶见高者,似椰树又似蕉叶,低处灌木群,迷茫一派,浓郁的绿。在此画,明显充当配角,背景衬托作用。
陈德雄自画家乡田园风光画来,田野之地,必有椰树,便都“鹤立鸡群”,婷婷玉立于万绿丛中、或小河溪流旁、或田间土垅上。此画的椰树已隐身于远处朦胧中,角色变换了,而一直衬托他人的翠竹却一跃而出!又一鸣惊人!
那竹身枝叶那神釆色韵已让我神魂颠倒……
我见过一些竹的画或照片,从竹根地笋到竹杆竹叶的灌木丛似的竹子,坚韧拔翠,坚强不畏狂风吹,就像清著名书画家郑板桥《竹石》诗云:”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历代文人墨客均酷爱竹,因竹的根茎相连成片,杆枝修长挺拔和小船状叶的青翠呈显坚韧品性,能傲雪凌霜。人们将其与“梅”“兰”“菊”并称“四君子”,又与“梅”“松”并称岁寒三友。苏东坡也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可见竹之韧之雅,笔下仍有赞词甚多:顽强、谦虚、刚柔并济、高风亮节……
可一见陈德雄此画,其对竹的描绘,特别是竹的超凡脱俗,清新高雅比其他的更上一筹,何也?
一者,环境显其更韧,河边常年湿漉,水涨水漫,土则易松,然竹长之茂之高,竹杆已伸身河间,竹身弯曲仍不折不挠,此韧之状也,画虽末见竹根,但定是深扎土石中,根茎相连,可让竹子任意舒展,可想像竹探身河中,窥视其影,自我怜惜欣赏,那河倒影,甚是婆娑标致之极。如有风吹,片片叶摇,潇潇洒洒,沙沙声伴着水影枝叶互视,似是莞尔一笑,妩媚之极,此乃二。
三者是竹的清爽,几棵竹身竹叶高悬河流上方,这上方竹杆是竹杆,竹叶是竹叶,空间无杂质,但疏密有致,分配合理,不显失平衡,一目便是恰当好处、清清丽丽的感觉。那竹的翠绿欲滴,但着色并非一律颜色,据背光逆光而定,有浅绿深绿嫩绿墨绿黄绿之别,构成了一幅逼真的河边翠竹画,再配有大河与天空上下相近之淡白灰色、山的浅黛蓝、田野的浓绿等,着着实实一幅“清新秀丽”的景象,山清水秀之典范。
我原一直纳闷,现有了一些开窍:陈德雄画家一贯来的蓝天白云,此时都不用了,天空是清一色的淡灰白色,为啥?那是为了衬托突出渡口河上方的那几棵翠竹,突出竹的秀色多姿!干干净净的背景就是这样达到让主角亮丽的视觉效果!
最后一个原因,是细节刻画的逼真,这符合陈德雄油画风格,画出的景物是摄影般自然的油画。细细观赏他的那几棵竹,那叶千万片,片片不含糊,一笔一叶,落笔精准。
所述的这几方面,便可看出竹的清高、竹的妩媚、竹的坚韧、竹的爽朗、竹的俊俏……
所以竹的神韵:超凡脱俗,清新高雅,便是这样从骨子里表现出来的!
陈德雄从画椰树到画竹,足见其画物的丰富性,多面手。
木子
2018.12.7